“我一男的怕什么冷。”他满不在乎地说着,“冻不死就行了,回家再说吧。”
周维扬一定属于?做的比说的多的那一类人。
嘴巴偶尔凶凶的,偶尔不正经,偶尔傲娇,与他想法背道而驰。
但他绝对让她感到?踏实?。
他有少爷脾气和傲骨,但在她的面?前,都可以?短暂地被藏起来?。
他可以?在疼爱她的这一段时?间里,丢掉周家二少爷的身份,只做一个愿意低头爱她的人。
这不是俯首折节的卑微,这是爱的本能。
爱……
棠昭没有出声,用口型念了这个字。
很奇怪,爱会让她从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人身上体会到?踏实?。
周维扬帮她捂了会儿脚,大概两三分钟,才感觉有点热度,心疼又无奈地说,“怎么不早说,就这么捱着,是不是傻。”
她笑得轻轻:“你也?傻,就这样给我取暖。”
“这不也?是没辙吗,堵成这样。”周维扬又看一眼路面?,说,“等着,一会儿就暖和了。”
瞧了瞧她手里湿漉漉的袜子,他问,“袜子要买吗?”
棠昭把袜子放到?暖气的出风口:“我放这里烤一下就好?。”
“也?行。”
安静了十秒钟。
“周维扬。”她软软地出声。
“嗯。”
“我爱你。”
他手里的动作停滞一刻,周维扬撩起眼皮看她,轻笑一声:“就因为我给你暖脚?”
“不为什么,我就是现在想要告诉你,我爱你。”她音量浅浅,可能因为冻得没有力量,说什么都是浅浅,好?似掀不起谁的波澜,却让他心底无声处,有雪化的隆然。
她认领了他对爱的理解,也?试着去表达。
在不谙世事的时?候,被人不计后果?地认真喜欢过,这件事情是如此?的可遇不可求,以?至于?多年?后她回味,也?会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人们总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可棠昭觉得,用惊艳这个词来?形容她的年?少故事,都显得太过浅薄表面?,不足以?概括她细水长流、又蓬勃坚实?的心动。
不足以?表达,她曾经在爱里有多么万敌不侵。
如果?遗憾是长在皮肤上的痣,那爱就是长在心口的痣。
许久,他抬头看她,问还冷不冷。
棠昭看着他的睫毛上最后一片雪花垂落,她缓缓摇头。
然后又喊了他的名字:“周维扬。”
“怎么。”
她说:“我可能永远也?忘不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