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逆行差点把老夫的子蛊给废了,若不是来得及时,魂都得散了,痴心妄想……”
桑枝被念得逐渐烦躁,气得蓦然睁开眼瞪了过去。
下意识地怼道:“我今早没课,纪宜游你要是再叭叭叭,信不信我把……”
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眼前的场景渐渐瞪大了眼。
透过薄纱,视线内是古香古色的木质雕花物件,精致中透着古韵,同她在博物馆内看到的古物如出一辙,不时还会飘来一阵阵不知名的香气。
“醒了?”床榻侧边的椅子上坐着位年纪颇大的男人,鬓角的发丝已然白了大半,数条互相缠绕的蛇形暗纹交错布满了整件玄色外袍,透着一股莫名的阴冷。
桑枝不明所以地坐起身,伸手掀开了一侧薄纱,眸内景物更加清晰了起来,她默不作声地环顾了一圈屋内的环境,没有任何摄像头和现代物品。
见她始终沉默着,中年男人目光微沉:“想用疯言疯语来浑水摸鱼,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毒刹教留下来的功法阴狠毒辣,练成后蛊毒不敢侵身。”他顿了顿,布着皱纹的眸子渐眯,透着危险,“你想以此来逼出老夫种在你体内的子蛊。”
话音落地,空气像是瞬间凝滞,让人透不过气来。
桑枝伸出的手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掀起的薄纱再次垂落,隐隐遮住了那道阴寒的目光。
她微微皱起眉,感觉到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害怕。
像是……惧怕眼前的中年男人到了极点,恐惧刻进了身体里。
毒刹教这三个字她印象很深,是昨晚熬夜看得一本古早武侠文中的反派魔教。
因为剧情实在太狗血,她忍着脾气看完后,气到跟安利这本小说的室友纪宜游对骂到天明。
直到破晓才睡死在寝室里。
所以她口吐芬芳遭报应……穿书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大脑内乍然涌入了无数模糊不清的记忆,混乱地刺激着神经末梢。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抓住了手下的毯子,死死地揪出了一个漩涡。
“圣女不说话是默认了不成。”那道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像是毒蛇般盘绕而上。
桑枝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震撼,从错乱的记忆里辨别了许久,才轻声道:“长老多虑了,是桑枝怕完不成长老交代的任务,恐长老失望,急功近利才想要练就此功。”
褚偃转着指间的玉戒,漫不经心道:“老夫以为圣女想要背叛我教。”他抬眼透过薄纱盯着桑枝的眸内尽是杀意,“其心可诛。”
窗外落叶簌簌声越发大了起来,凉风不断带走屋内晕绕的烟雾,吹散了那一阵阵飘来的香气。
“桑枝不敢。”她垂着眼,用力地攥紧了毯子,试图放缓这具身体的恐惧。
良久的沉默让褚偃失去了耐心,他拿出腰间内的精致小罐,扔在榻上。
“这是下个月的解药,望圣女完成任务莫要让老夫再失望。”
桑枝愣了下,将视线挪到罐子上,许久才应声:“是。”
褚偃走后,她一直紧绷的身体猛地松了下来,这才开始梳理大脑内原身混乱不清的记忆。
现在是安平三十一年,距离文中的结局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年整。
褚偃口中的毒刹教在小说中属于魔教内的毒瘤,虽在文中出场的次数不多,但因善用蛊毒杀人,残忍且嚣张。
文末时毒刹教遭到中原武林正派的重创,教中高手死伤大半。
原教主就此不知所踪,尚且还幼小的少主继任新教主。
上任第二天,毒刹教改名咸鱼教,没多久就被魔教除名,消失在各大门派的视线里。
教中部分弟子因不满新教主的行事作风,加上暗处滋生的争斗,咸鱼教日渐分裂,一派以教主为首苦研蛊药,将以往杀人的毒物转向了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