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齐推我一把,“屋子有什么好看,快起洗个热水澡,否则要生病。”
我乖乖的进了浴室。
住在别人家,自然要听主人话。而且我的确需要清洗一下,就当与过去作告别。
洗完澡后我穿着孟斯齐的睡衣坐在沙发喝乌龙茶。
“你与我身量相似,可先穿我的旧衣服。”
他将我穿来的衣服全部丢进垃圾桶,只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收好放在书房抽屉,若我想要,自可去寻。
不过我想,那东西我这辈子都用不着了。
统共不过一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照片,正面反面,全都属于过去岁月。
“先同你说好,我身无分文,付不起你房租。”我捧着热茶对他说。
他笑,“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扫地出门。”
“扫地出门?”我故作严肃的对他摇首,“孟斯齐孟医生,快快面对现实,我已决意此生都赖定你,你便是赶也赶不走的。”
他微微一怔,探过身将我握着茶杯的双手裹在自己两只手中,凝视着我,郑重说,“你说话要算数。”
当夜睡在客房,辗转反侧半宿,耳朵里只剩下他这一句话。
裴即玉的此生不过剩下半载,可孟斯齐仍旧万分珍惜。
我当不辜负他。
入睡前,我开始考虑接受治疗的事。
一连在孟斯齐公寓内蜗居数日,饮食规律,睡眠充足,以至于肥肉渐生。
闲来无事,我将阿司匹林悉数散在桌上,拿出食用色素将之染色,再在阳光下晒干。
孟斯齐下班回来,坐在我对面,问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制作彩虹糖。”我低头专心染色。
他不再问,只托着腮微笑看我。
我在他注视下将七彩颜色的阿司匹林装进一只小小糖盒中,以便随身携带。我对孟斯齐得意的说,“将止痛片做成彩虹糖,这创意可卖给厂家作专利。”
他笑。
“你要多出去走动,成天呆在公寓里无所事事,你会长出青霉。”
他劝我外出呼吸新鲜空气,“你不妨寻一份轻松适意的工作,不然你会渐渐脱离生活。”
我蓦地感动。
孟斯齐是真正关心我。
我想起何厉。
何厉是不一样的人。
那时我刚刚发现世上竟有林铭这样一个人,怒而质问何厉,“你把我当什么人!倘若你不再爱我,我们立即分开,但你不该这么羞辱我!”
何厉皱眉,他对我的逾越感到不满,“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只宠物,我为你提供衣食,你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想插手我的事。”
我因他的话而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