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打扰?这实非他所愿。
他正斟酌着该说些什么话?来绕过?那个话?题时,本自候在?门外的长梧走了?进来,欲言又止。
“什么事?”沈澹问?道。
长梧躬身禀报道:“阿郎,府上的杜厨子说,他家中老母病重,想要告一个月的假回乡侍疾。”
他话?音一落,门外便进来一个中年男子。那人满脸是?泪,见?了?沈澹立刻拜倒:“阿郎,家母病重,又恰逢寒冬,我?实在?担心老人家撑不过?去,求阿郎允我?回家侍奉母亲。若是?母亲因此。。。。。。我?只怕会愧悔终生!”
五大?三粗的汉子却如?此泪流满面,谁见?了?都不免动容。沈澹宽慰道:“你起来吧,此乃人之常情,我?岂有不允的道理。”
沈澹向长梧道:“给他备些银两?和衣物,让他回去吧。”
“多谢阿郎。只是?厨下的差事。。。。。。”杜厨子忐忑不安地望向沈澹。
沈澹温言道:“你安心回家去,不必担心。待事情了?结了?再回来,沈府必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杜厨子扑通跪倒,连连叩首:“多谢阿郎!”他抹了?把?眼?泪,低着头退了?出去。
待他离开,长梧才道:“如?此一来,府上便少了?做点心的厨子,余下几位是?负责其他几餐的,并不擅长做点心。但阿郎有时回府已?经过?了?时辰或是?尚未到晚食时辰,又不能饿着,因此厨下准备点心饱腹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姜菀道:“既然如?此,那便交由我?来做吧。”
“姜娘子……是?不是?我?答应你,你才会觉得安心?”沈澹轻揉眉心,问?道。
姜菀点头。
她态度如?此坚决,沈澹深知无法?改变她的念头,只好无奈道:“姜娘子不必日日留在?府中辛苦。若是?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让长梧告诉你。至于旁的膳食还是?交由府上厨子准备。”
他终于答应了?此事,姜菀松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
“那两?件物事我?已?经交给了?有关人等验看,大?概近几日就可以有结果。”沈澹说起了?正事。
他一提到此事,姜菀思索片刻道:“那日将军走后,我?前去查看蛋黄的情况,谁知它?在?我?接近的时候也表现出了?狂躁,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沈澹皱眉:“当时小娘子身边有旁人吗?”
姜菀道:“只有我?。往常蛋黄嗅到我?的气息都会很安静乖巧,但唯独那一日,它?的反应极其激烈。”
沈澹凝眉:“如?此说来。。。。。。小娘子当时身上可曾有什么佩饰或是?熏香?”
“我?平日常在?厨房忙碌,因此从不戴一些叮当作响的首饰,唯恐不小心落进食物里。至于熏香,也是?没有的,”姜菀喃喃道,“难道与我?那日的衣裳有关?”
“那日的衣裳有何不同吗?”沈澹问?道。
姜菀说道:“只是?沾染了?些县衙公厨的油烟气味,应该不至于让蛋黄那般吧。”
“谨慎起见?,小娘子最还还是?保管好那件衣裳,连同那两?个物件一同交给有关人等检验吧。”沈澹道。
他顿了?顿又道:“我?识得一位医者,颇通动物之疾与医治之道,不如?请他为蛋黄诊治一番,瞧瞧蛋黄发狂究竟是?什么缘故。”
“如?此也好。”姜菀点头。请医者看了?,若是?确定蛋黄本身并无任何疾病,那便可以断定它?的狂态是?外部因素所?导致的了?。
沈澹不再说话?,只安静地吃完了?点心。
淮山薏米糕是?软糯细腻的口感,吃在?嘴里并不会发涩发干。银耳羹中的银耳炖得软烂,橙子与雪梨都是?汁水丰富的水果,熬出来的羹自然也水灵清甜。
他吃得很认真?,待放下木匙后又拿过?帕子拭了?拭唇角的残渣,接过?长梧及时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
长梧上前收拾了?桌案上的碗碟,很快退下,并请姜菀在?沈澹对面坐了?,又捧上茶来。姜菀浅啜了?口热茶,目光自茶盏上方轻轻一掠,看见?那桌案上随意摆了?一本翻开的书。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封面的字,似乎是?顾元直的作品集。
“这是?顾老夫子的手稿?”姜菀瞧着那装帧与纸质,问?道。
沈澹颔首:“正是?。几日前我?去拜见?师父,听他说起陈年往事,一时间有些感慨。师父便把?此手稿交给了?我?,说待我?读完,或许能有全然不同的感受。”
“将军如?今与顾老夫子的相处应当已?经与从前并无二致了?吧?”姜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