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手中的药盘晃了下,差点掉落在地上。
“病人家属,医生查房,请到外面等候。”
我哦了一声,站了起来,衣袖却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我低头一看,妈妈似乎用尽全力,扯着我的袖口,头微微晃了晃。
我以为她怕我离开,于是弯腰安抚起来。
“妈妈,没事的没事的,我不走。”
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疲惫的眼神,分明示意着什么。
在护士的催促下,我离开了病房。
大约过了半小时,医生和护士离开了病房。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总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回到病床前,妈妈睁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天花板。
“妈妈,好点吗?”
我轻声呼唤着,努力让嘴角向上。
生活中的痛苦,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妈妈回过神来,呆呆盯着我,许久,长出了一口气。
她努力举起手,将我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
“洛洛,你怪妈妈吗?”
“嗯?”
我握住妈妈的手,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
“妈妈从小就教你攀高枝,逼你学习各种诱人之术,你怪妈妈吗?”
我愣了下,这话让我陌生。
“不怪你。”
我违心地回答道。
为了完成她的梦想,我丢掉了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童年。
当别的小朋友玩闹时,我在学习各种礼仪之术。
当别的小朋友在父母怀里撒娇时,我却在学习媚人之法。
我的一生,从出生就确定了方向。
妈妈沉默了会,幽幽吐出几个字。
“温乘逸不是良人,洛洛,你离开他。”
听到这话,我嘴角不断抽搐。
我又如何不知,离开?
谈何容易。
我看着妈妈那张苍白的脸,不忍告诉她真相。
“妈妈,乘逸对我很好,你放心。”
“而且,你的医药费一直是他负责,如果没有他,我们早就阴阳两隔了。”
妈妈缓缓摇头。
“你是为了救我,才跟他?”
“也不全是,我……”
我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呼啦进来几个人。
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些单据。
“现在要将病人转进VIP重症监护室,请让一让。”
我只好起身,退到角落里。
看着他们把妈妈搬到移动病床上,呼啸而去。
我咬着下嘴唇,心里升起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