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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落日余晖从那红木槛窗攀爬入屋。
床
榻上的男子昏昏沉沉的睁开了双眸,一双鎏金色瞳孔也很快的映上了一抹深沉,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绝美的女子。
她此刻坐在榻边的脚踏上,左手的手肘枕着头,靠在床沿边上。垂着的青丝遮住了她小半边脸,但还是可以一眼看清楚女子的相貌。
看对方那一身翩跹的白青色萝裙,那一抹似有似无的哀伤如云雾一般萦绕在女子的眉间。
他盯着这张脸看了好一会儿。他着实不明白,堂堂镇北侯府大小姐,究竟有什么样的忧愁,叫她连睡梦之中都如此不安稳?
下一瞬,他便缓缓坐起身来,见自己手臂上的伤俨然是上过药的,他有些诧异,身在南岐,竟还会有人关心自己的死活?也是难能可贵了,只是他半点都不需要对方的怜悯。
扫了一眼那趴在床边睡着的女子,嬴琅眸光加深,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直接抬手将那睡得正香的女子推开。
容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睡梦之中,几乎是不曾料到,直接被那人推倒在地,很快的醒了过来。
“哎呦——”
她睡眼惺忪,不及从地上起身,顾盼生辉的美眸便落到了那坐在床榻上的男子身上。
此刻太阳西沉,屋内的光线也随之渐渐便淡。
朦朦胧胧之间,容醒对上了嬴琅那双目如潭,深不可测的眼眸。此时此刻,未能开口大骂已然彰显了她可在骨子里的教养。
“好好的,你推我作甚?”
她是有一些起
床气在身上的,累死累活的在屋里照顾了这家伙一下午,他竟是这般回报自己的吗?
只要想想便是一肚子的火。
可是,嬴琅却似乎不曾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般,伸手指着那扇红木房门,那淡漠疏离的声线也随之响起,“出去,我不喜与人接触。”
容醒嘴角一抽,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在那幽暗的光线之下,已然看不清少年的神色,只是她也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人绝对有病!
对方已然下了逐客令,容醒还能说些什么呢?怀抱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心情,举步出了屋子。
正巧迎上了前来送晚膳的霖乐,她端着手中的晚膳递给容醒,“小姐要去给北珩七皇子送饭吗?一天没吃东西了,可别把人家七皇子给饿坏了。”
说起嬴琅她便一肚子火气,冷哼一声,“不准去。”
霖乐一愣,自然是听出了自家小姐语气之中的恼怒,有些纳闷。
“他好着呢。”容醒语气淡淡,似乎又不带着一丝一毫的情绪,“劲儿大着呢!死不了的,还吃什么饭?让他喝西北风去吧。”
说着,她这才扬长而去。
霖乐独自一人站在那儿风中凌乱,这是发生什么了?
屋内的嬴琅听见那屋外传来的那几句属于容醒的冰凉的话语,宛如寒冰一般渗人。
他倒是不在意,轻阖双眼,开始运功调息。
却在此刻,一道极其细微的脚步声至上头屋顶处传来,嬴琅暗眸一睁,
下一瞬间,便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避开了镇北侯府内的所有暗卫,风驰电掣,跃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