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松回了一个愤怒喷火的小人。
简婕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忘恩负义了,赶紧表示关切:“怎么了?又要你给她买包?”
“这你就不懂了!”周小松回道:“女人最可怕的时候不是找你要包,而是突然不要你买包且开始替你省钱。”
什么意思?简婕愣了一会儿,很快琢磨出了其中的意思,飞快回了两个字:“渣男!”
“不是我渣,是她过线。还想拴住我?我周小松从来都是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周小松回的信息和他本人一样,厚颜无耻且洋洋自得。
简婕在心里唾弃了他一番,不再回信息了。
等她返回阳台的时候,楼下的人早就不见了,细雨依旧蒙蒙,在斜风中纷纷扬扬,打在树枝残叶上沙沙作响,简婕发了一会儿呆,觉得周小松死要面子活受罪,肯定是没钱养那个小女友了。
这段时间她只见他花销,吃的穿的用的,就连那辆哈雷都是顶级了,就是不见他好好工作赚钱,想必那个小酒吧也赚不了多少,赚再多也顶不住他这花钱阎王的作派。
事实很快印证了她的猜测。
那天她上下午班,原本六点半下班,临时有点急活,要出几个生日蛋糕,忙到七点半才回去。事实上,最近加班的频率越来越高,这让她欢喜又烦恼,欢喜的是蛋糕店生意明显见好,烦恼的是刘大伟夫妻俩装傻,绝口不提加班费的事,她也只能先忍着。
初冬的天黑得早,回家时有段路的路灯偏巧又坏了两个,据说报修过很久了,但一直没人来修,破旧小区就这待遇,大家都见怪不怪了。简婕每次走到那里都有点怕,索性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手电,没想到那天排上了大用场。
仿佛有预兆,那天她一出店门右眼皮就狂跳,走到那段路时突然听到黑暗中传来异样的声音,仔细辨认,是皮肉相击的沉闷声,搏斗厮打的砰砰声,还夹杂着男人低沉的谩骂声,唬得她头皮发麻,头都不敢回,正准备快步跑开,却在一瞬间血液凝固了。
她听到了周小松的声音:“靠,就这点本事?来啊,继续啊,还是在道上混的人,居然搞偷袭!”
“打的就是你!没本事你就别充大头,充大头你就把账清了!否则我们见一次打一次!”
“别和他废话,今天打到他服为止!”
又是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周小松突然哎哟了一声,想必挨了一记厉害的。
简婕的心立刻揪了起来,她按住想逃跑的冲动,战战兢兢地拿出手机,又觉得报警可能不赶趟。
她摸到了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电,突然有了主意。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猛地打开手电,照向打架的那个小胡同,抖着声音大喊:“别打了,我已经报警了!”
雪亮的光线下,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躺在地下的周小松,正抱着肚子痛苦地蜷在地上,三个人呈三角状包围着他,手上拿着家伙儿,个个凶神恶煞,闻言一起看向简婕。
简婕急中生智,拿那手电专往他们眼上招呼,他们猝不及防,捂着眼睛咒骂起来,正准备扑过来,突然听到了警车的警笛声,隐隐可闻,越来越近。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朝小胡同的黑暗尽头狂奔而去。
简婕赶紧去扶周小松,周小松却粗声粗气地摔开她的手,说:“不用!”
老天爷故意玩他,他神武英明威风八面的时候她从来没出现过。
简婕知道他爱面子的毛病犯了,不和他计较,转身就走,周小松赶紧叫她:“干嘛去?”
“去捡我的手机。”
简婕在不远处捡回了手机,捣鼓了几下,尖啸的警车声嘎然而止。
匕首vs西红柿鸡蛋面
周小松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让简婕扶,自己捂着受伤的地方,一趔一趔地和她并肩往前走。
简婕怕那伙人返回来,又怕走太快周小松跟不上,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
偏周小松还招惹她,说:“你现在长本事了啊,智勇双全的,以前一个毛毛虫就能把你吓得哇哇哇乱叫。”
他还好意思说,这种缺德事除了他没人干,虽然不是真的毛毛虫,是北方杨树上掉下来的类似毛毛虫的果实,但也是简婕的儿时噩梦。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那会儿我才多大?还能没一点长进?!倒是你,都奔四的人了,还没个稳重劲儿,还跟以前似地打架斗殴,也不想想,你这体力啥的,能和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比?”
周小松马上松开捂着伤口的地方,挺直腰板激愤地说:“屁,要不是被偷袭了,爷爷能就这么被撂下了?你让他们回来,看我能不能一挑三?!”
“行了,行了,”
简婕看他来劲了,不和他一般见识:“你厉害,你宇宙第三,全球第一,哎呀,血血血”
她的声音突然抖了起来,话都说不囫囵了。
周小松低头一看,浅色卫衣那里有一团触目惊心的鲜红,立刻说:“没事!有个小子拿了刀,没敢真戳,划了一道,皮外伤。”
“快,我拦辆车,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简婕不听他那一套,流了那么多血还皮外伤?
“去什么医院啊?人还没到伤口就愈合了。不信我给你看看!”
说着,周小松就要翻衣襟。
“不用,你赶紧摁住,摁住!”
“你看看嘛!”
“我让你摁住它!”
简婕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像训北北一样,明显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