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没有回?答,他集中注意力开车,不多时便来到已经为他预留好豪华套间的酒店。
他把车钥匙递给门口?的泊车员,沉默地把低声抽泣的徐恩赐从后座抱出来,往酒店电梯走去。
进了房间后,薛承把徐恩赐放下,徐恩赐低着?头,还未反应过来,薛承的拥抱袭来,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他的气息密不透风将她裹挟。
徐恩赐的手臂低垂着?,温顺而?无助地被?他拥抱着?。
她忘了曾经在哪里看过的话,拥抱是无声?的告白,薛承也是这个意思?吗?
尽管徐恩赐的心里还是淡淡的伤感?,她很难描述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就好像两人结伴于一场旅途,明知道有终点,可刚开始迈步,就因预知到将会在终点告别而?提早难受。
为?什么会有这种舍不得的情绪呢?徐恩赐后知后觉地心慌意乱,或许薛承说?的是对的,自己可能也是喜欢他的,在他无休止地占据她的注意力的时候。
徐恩赐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怀抱让她有种想睡觉的安心感?。
薛承抱她坐在沙发上,他轻声?开口?:“今天我去看薛英豪,他很惨,在爱这件事上,一辈子都没有自洽过,我跟他说?我比他幸运,一定会比他幸福。”
徐恩赐不太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轻轻嗯了声?。
“其实我也没有自洽过,我从未坦荡过,从未承认过。”薛承看着?怀里的徐恩赐继续说?。
徐恩赐睁开了眼睛,视线懵懂,却满含希冀,她在等他继续说?。
她的心也在为?接下来薛承的话而?提前跃动。
他要承认什么呢?是她想的那样吗?
“你说?我喜欢你,其实对也不对。”
薛承的思?绪飘向遥远的地方,他仿佛看见了穿着?校服的徐恩赐,她扎着?高马尾,头绳上镶着?精致漂亮的水钻装饰物,马尾辫粗黑,发尾一甩一甩,像风吹过芦苇荡。
她在和几个女?生?在走廊上嬉闹,他经过时,她被?人推了一下,没有站稳,朝他身上摔过来,两人的胳膊就此挨上。
那时是夏天,两人都是短袖,皮肤与皮肤的相贴,他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的,身体升腾起巨大的异样感?,他还没等她站稳,便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徐恩赐好像摔倒在地上了,他想回?去扶她,可身体的怪异感?越来越大,他喘息得比跑完一千米后还急促,他最终没有回?头,那晚他便做了一个标志着?他性?觉醒的梦。
薛承回?忆着?,便自嘲地笑了下,他说?:“其实我对你不止是喜欢,还是爱,是本能,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初三吗?”徐恩赐试探性?问:“你喜欢我,所以帮我补课。”
“更早一些。”薛承说?。
“更早?”徐恩赐疑惑:“更早的时候你很讨厌我,还总是欺负我呀?”
“比这还早的时候。”
徐恩赐惊呼:“啊?那个时候我们好像不熟吧?”
“对。”薛承说?:“在我们还没说?过多少?话的时候。”
“因为?什么?”徐恩赐不解。
“你碰到我了。”
“就这个?”徐恩赐更是不解。
薛承说?:“对,我深深地为?你着?迷,在漫长的岁月里。”
徐恩赐:“那你出国的那十年呢?”
“不曾有一刻减弱,更不曾有一刻变更。”薛承说?:“我比你想象中的更迷恋你。”
徐恩赐想起一个小趣闻:“向竹曾经跟我说?过,她看到你语文书扉页上写了好多我的名字。”
薛承坦荡承认,并说?:“那是因为?她只看过语文书,如果多翻几本,就会发现?其他书上也有。”
徐恩赐脸微微发热,她之前特别想听他承认他喜欢她,但现?在一下子有些大脑过载,他的爱远比她预想中得多,多到不可思?议,多到她快要招架不住。
薛承话语庄重?:“徐恩赐,你能不能放下心里所有的芥蒂,试着?接受我,爱我,我想弥补,想赎罪,想和你永生?永世在一起。”
徐恩赐小声?:“你这样都不像你了,我有点不敢相信。”
薛承:“我知道,我以前从没有和你表述过这些,因为?我太倔了,我必须要你完全?爱上我,才肯透露一点我的心意。”
徐恩赐:“那你为?什么又变了呢?”
“我怕我的好运要到期了。”薛承低低叹了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啊徐恩赐?”
他在声?音中藏着?一丝颤抖。
徐恩赐鼻子顿时酸了,她的泪滚滚而?落,她是个很容易被?打动的人,她知道薛承这种人根本不屑于说?些花言巧语骗人,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心里好难过,又好开心,怎么办啊薛承?”
薛承的眼睛湿了,热泪让他的镜片升腾起一丝雾感?,他摘掉眼镜,一滴泪直直砸在徐恩赐的脸庞上,像一块巨石砸在她的心海中,激起滔天巨浪。
徐恩赐是得到爱就一定会回?报爱的人,她抱着?薛承的脖子,吻了上去。
柔软,濡湿,咸涩的吻,交织着?唾液和泪液,仿佛要把那丰沛到不知如何安放的爱尽数揉碎进唇齿间。
薛承从一开始的温存含吻,到愈发地深入与癫狂,他的心脏,他的大脑,他的骨骼,他的脉络,构成他活着?的每一种人体组织,都在熊熊燃烧,无形的火要将他烧成灰烬,他的恩赐,他的救命水源,他渴求她的一切,救他出炼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