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没有人为这座桥的建成和通车而欢呼雀跃!
他们沉默!
气氛,压抑得可怕!
咣次咣次!
直到整列火车远去,茅以升才一脸沉重的放下手,转过身吩咐道:
“立即关掉所有指示灯,注意夜间隐蔽,桥虽然已经建成,但我们的工作却还没有结束,公路桥部分的施工,还需要继续加紧,如今淞沪战事吃紧,桥的进度只许提前,不许延误!”
“是!”
众人齐声答应,随后各自去了。
“嘶!刚刚那一声敬礼响起,再看到他们相互敬礼的画面,我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啊。”
“不得不说,茅以升这演员演得也太好了,那种伤感和压抑到极致的不屈,在他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桥建成了,本该高兴的,却没有欢呼,只有沉默和隐蔽!这一刻,茅以升和那些无名的战士一样,放弃了荣耀!只为了在沉默中积蓄力量!”
“我哭了,这哪找的群演啊,那一双双眼睛,真是绝了啊!”
“这眼神,这对视,这是什么神仙编剧,搞得我现在感觉胸口又堵又澎湃,太难受了啊!”
“这对视,简直绝绝子!我愿称之为世纪对视!”
“可不是,战士们崇敬茅以升和工人们,是因为他们为国家建造出了一座钢铁桥梁,为前线的物资和人员输送,提供了一条大动脉;而茅以升这边,则是用目光和敬礼对这些为了国家,枉顾生死的战士给予了最崇高的敬意!”
“说得太对了啊,大家职能不同,各自奋战,相互尊重!”
“真羡慕那个时候的人们,他们的向心力真的太强了啊!”
就在议论正热的时候。
画面中的林凡引着蔡襄和李春二人,来到了茅以升的身后,嗓音沉稳的开口唤道:
“唐臣先生。”
茅以升回过头来,看到林凡,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是你们啊,现在铁路桥已经建好,第二段的公路桥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现今外面不太平,你们要是没事,就别到桥面上走动,不安全。”
林凡没有去打断对方的叮嘱,耐心的听完后,才开口道:
“先生刚刚,可是在为那些战士们感伤?”
茅以升一愣,诧异的看了林凡一眼,接着再次抬头看向火车离去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悲痛:
“这些战士,是那么的年轻,他们全都是我华夏的大好儿郎,可如今,他们却要一个个奔赴前线,为国拼杀,这一去便是生死未卜,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啊。”
林凡目光动容,胸腹起伏,却强行忍住落泪的冲动,开口道:“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告知。”
“何事?”茅以升费解的回过头来。
林凡上前一步,微笑的道:
“先生当初不顾外界质疑,挺身接下造桥重任,可曾有过后悔?”
茅以升目光一凝,坚定不移的道:
“不悔!我华夏遍地都是洋人所造之钢铁桥梁,如今战事开启,那些桥梁不仅无法为我使用,反而成为阻断我华夏运输的天堑。”
“唐臣之所以要造桥,是要我华夏从此不再受制于人,是要让我华夏有自己的桥!”
“自己能做主的桥!”
林凡眼中泪光闪烁,慨然上前,朗声开口道:
“先生方才无言,只因一切尽在不言中,但先生既然无悔,那战士们自然也是无悔!”
“林凡僭越,代我华夏数万万众奔赴前线的战士,回应先生!”
“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在种花家!”
茅以升浑身一颤,惊愕看向林凡,心底的伤感,在这一刻化作满腔澎湃的豪情。
两行泪水从他眼中滑落,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一片坚毅,朗声盛赞道:
“好一个此生无悔入华夏!”
“好一个来世还在种花家!”
“只要我华夏还有像你这样的青年,我中华民族,就当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