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后,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萧策辞别宋玉树,却并未折返学校,而是打了一辆的士,直奔城北。
他怕回学校之后再出来,容易被监视者盯上。
按照张红给的地址,萧策一路向北,顺利找到了借贷公司。
看着眼前装修破旧的台球厅,萧策微微皱眉,推门而入。
屋内的环境更加恶劣,四周的窗户被木板钉死,几盏白炽灯将台球厅照耀的亮如白昼。
此时,几名壮汉正坐在一张台球厅上打牌。
看到萧策进来,一名染着白,打着耳钉的壮汉声音粗重道:“小子,现在不营业,想玩晚上再来。”
“我找人。”萧策一副乖巧学生的姿态。
“找谁?对七。”壮汉随口问道。
萧策拿起借贷合同,扫了眼甲方的名字,回道:“三麻子。”
“老三!找你的!”
“炸,哈哈哈,翻倍翻倍啊,都踏马别跑。”
壮汉仰起脑袋吼了一嗓子,兴奋的手舞足蹈。
角落里,一名衣衫褴褛的青年,提拉着拖鞋走了出来。
蓬头垢面的模样,也不知道几天没洗过澡,浑身充满着恶臭。
“大学生?”三麻子吊儿郎当的斜睨着萧策,询问道。
“嗯,今年毕业。”萧策微笑。
“哦,借多少啊?”三麻子扣了扣鼻屎,懒洋洋道。
“不借钱。”萧策淡笑着摇头:“我来还钱。”
“哦?”
三麻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主动还钱的猎物,这可待好好招呼一下了。
“小兄弟,走,里面谈。”
三麻子转身带路,朝着台球厅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萧策没有迟疑,紧随其后。
白壮汉看着萧策的背影,忍不住啐骂出声:“妈的,老三最近走了什么狗屎运?”
“孤儿院那边的利息刚滚到二十万,这又来了个毛小子主动还钱。”
“这季度的风头,怕不是要被他抢完了。”
“谁说不是呢,真是有福之人不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啊。”另一人唏嘘感慨道:“这小子天天吃喝嫖赌,可偏偏业绩不俗,真踏马让人羡慕。”
几人谈话间,萧策已经跟着三麻子步入房屋。
屋子不大,只有二十来平,环境比外面更差,遍地烟头酒瓶,以及未清理的外卖盒子。
甚至角落里还有一滩黄色液体,不知道是从哪张嘴里出来的。
萧策难以想象,张婶究竟是被逼到了何种境地,才会跟这种签订借贷合同。
又或者,签订合同的地方,不在这里?
“以前没见过你啊,替别人还贷的?”三麻子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合同,询问道。
“嗯,替亲人还。”萧策拘谨道。
“叫什么名字?”三麻子翻阅着合同,一边查找,一边问道。
“张红。”萧策有问必答。
“呦,福利院来的啊。”
三麻子调笑一声,很快便抽出了一张合同,随口问道:“知道要还多少吧?”
“二十万嘛,钱我带来了。”萧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谁跟你说的二十万?”三麻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诮:“那是上周的钱,这周利息已经滚到三十万了。”
“哦,那就再加十万。”
萧策微微一笑,再度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