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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与薛平贵相见,已经是十八年后的边境上。
这些年,我西凉积极与周边各国互通有无,并在王宝钏的策划下,与他们实行“合纵”策略,共同对抗大唐。
西凉逐渐国富力强,听闻大唐那位老皇帝快不行了,国力式微,还苦于无人继承。
听闻薛平贵恰巧及时被人发现了玉佩的秘密。
听闻老皇帝说他的后背上被刘妃刻上了名字,赶紧要查看。
他激动不已地抱住薛平贵:
「刘渣,你就是朕失散多年的皇子啊!只是你母妃缘何要为你取这名讳?」
刘温。原本刘妃为他取的名字是刘温。
不知为什么,所有人在遇到薛平贵以后,都要为他的权力开路。
老皇帝认回薛平贵之后就驾鹤西去了。
一如前世他放下冷言“那就让她当十八天的皇后”,一样巧合。
再次与他重逢,已经是在西凉与大唐兵戎相见的边境上。
他登基之际,百废待兴,即使是以一己聪慧力挽狂澜,也来不及。
不及我西凉这些年,在我先进思维的带领与改造下,国力昌盛,兵力充沛。
所以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
战场之上,他见到我御驾亲征,眼神中明显一痛。
「代战,我比谁都更爱你,也更恨你。恨你的绝情冷漠,恨你让我爱上你。」
「少废话!」
我冷戾睨着这个前世骗了我十八年,也让我爱了十八年的负心汉。
再活一世,我当西凉女王的这些年,竟是前所未有的酣然畅意。
大宛、柔然等国早已臣服于西凉,西凉疆域国土达到前所未有的范围,与大唐分庭抗礼。
我与薛平贵战了三个来回,不分胜负。
他倒是狠心,多次以戟指向我要害,势必要取我性命,被我躲过。
然而薛平贵并不傻,他也知道如今的形势,唐军撑不了多久。
等到我这边拿到大宛汗血宝马的支援与柔然援军,他就彻底守不住了。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薛平贵到了这地界,竟然还是这般“能屈能伸”。
他打听到宝钏现下是我西凉女相国,也是此战军师。
于是微服便装潜入我大军营地,摸进了王宝钏的大营。
他想去勾引王宝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据说,薛平贵当时声泪俱下,哀求王宝钏顾念夫妻情分,提供给他我军布防图,给他放水。
他说答应拿到布防图后只防御不进攻。
以后大唐与西凉永修秦晋之好。
「他单是以为我还是苦守武家坡时,那个心甘情愿挖野菜的女子,那么好骗。」
王宝钏微微一笑,圆润大气的脸上,睫毛如寒鸦欲振的双翅。
「可是薛平贵,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吃野菜。」
我讪笑。
真的是黔驴技穷了么。
薛平贵,你聪明一世,为何还是如此糊涂,对于王宝钏对你的感情如此自信?
他被鞭刑伺候完一圈,拉上大营时,还一脸坚毅果决。
再强硬的帝王之相,在绝对权力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昔日,我是站在他身后千娇百媚的异域公主,而今日,他是跪伏在我脚下的阶下囚。
我低觑他,娇笑着抚了抚怀中雪色猫咪的脑袋。
「薛面首,多年不见,你可有思念本公主啊?」
「代战公主,朕,有心与你修两国之好。」他忽闪着他自以为迷人的大眼睛,眸间含情,想以此迷惑我。
着实比中原盛产的花生油还要腻歪。
「放肆,叫我女王陛下。」
我捏起他的下颌,那力道似势必要让他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