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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我知道,外面的警察走了。
而我也放弃了挣扎,绝望地闭目,任由他肆意妄为着。
高远埋首在我的颈项下,深深亲吻着,似带着极强的兴奋,忘情地喊:
「林芊芊,你知道我对你的爱,就算死,我也要你陪在我身边,永远永远陪在我身边。。。。。。」
然而不多时,他笑容僵硬在脸上。
刚刚,我耳边响起了两阵刺耳的声音,一声是枪响,一声是玻璃被击穿的碎裂声。
错愕地抬头看去,见眼前男人已经缓缓倒在了我的身上,眼睛睁得老大,薄唇还贴在我的脖颈上。
血腥味弥漫在淡淡的柑橘香中。
他的太阳穴中了枪,一个巨大的血洞汨汨流淌着鲜血,被一击毙命。
高远死不瞑目。
…
陆诚早已发现了我之前偷偷扔下去的纸条,让警察埋伏在对方楼上伏击。
而他和警察上楼敲门,则是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进一步激怒他,才能让一切救援名正言顺进行。
后来我获救后问他,怎么知道是那里的,陆诚沉忖答:
「从纸团的位置看,以及我之前听到的你的声音,而且这个楼上只有他用的是单向玻璃。我查了物业入租记录,他和你几乎是同时搬过来的,我就起了疑心。」
那几日他没有来找我,是在调查如何才能在不伤害到我的情况下,能让我完美获救,与警方一起布下了这天罗地网。
在警局做笔录时,我才知道,原来高远同时也是六年前一起杀人悬案的真凶,不知出于何因,是他亲手杀了父亲和弟弟,遁逃至此。
女警官啧啧感叹着:
「此人阴险很辣,真是禽兽不如,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是他能在乎的。。。。。。估计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根本没有在乎的人吧。」
我沉默不语。我知道他的杀人动机,是因为记恨父亲给了弟弟上学的资格。
而让他永远失去了接近我的权利。
他在乎我,从十几岁情窦初开时暗恋,到痴迷地恋上我,近乎病态的爱。
以至于高远说过,那一年的雨夜,他的背包被人抢走。
他为了保护包里与我的那张唯一合照,也就是毕业照,与歹徒殊死搏斗,脸上才被砍了那骇人的长疤。
可恋慕不是他多年人肉我、窥伺我隐私的借口。
我想起电影《楚门的世界》,男主角楚门也是这样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被人监视生活多年。
现在想想,还是不由得令人发指。
事情过后,我和前男友陆诚顺利复合,彼此也都成熟了许多,不再爆发无谓的争吵,经此一事,更加知道珍惜眼前人。
至于高远。
法律严禁为死刑犯举行丧葬活动,他会在这个世界销声匿迹,不会被任何人怀念、忆起。
秋风渐起的一日,我来到了那片荒芜的墓园。
我在他的墓碑前放下一束白花,并当着他的面将那张毕业照,用打火机簇新的火苗点起。
枯黄的照片在大理石碑前痛苦地蜷缩起,渐渐化为齑粉,消弭在空气中。
我盯紧了那张黑白遗照,男人毫无生气的脸上依旧是那道可怖的疤。
高远,你惦念我这数年时光,最终还是将你自己害死了,来世,我们不要再相逢了。
这种变态而畸形的爱,恕我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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