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一刻理解了为什么托普只喜欢吃“噩梦”,因为其他食物在嘴里没有任何味道,她也不会喜欢。吃东西只是为了生存需要食物的本能罢了。
伊克莉丝强忍着那种寡水般的口感,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将伦子给她洗的一碟蔬菜和几粒葡萄吃完。
伦子知道伊克莉丝的饭量很小,现在能吃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五天没进食,吃这点未免太少,她努力哄着女孩又多吃了两片菜叶,看伊克莉丝皱着眉勉强吞下,这才允许她稍微在花园里呆一会儿。
伊克莉丝足足睡了五天,饶是伦子也觉得她现在实在不需要继续睡了,更多的是需要锻炼和补充营养……好在伊克莉丝非常喜欢花园,虽然现在是半夜,但在花园里呆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伦子把外套给伊克莉丝披好,便允许她在花园里小坐一阵消消食。
伊克莉丝在去花园之前,特意折回到房间里带上托普,因为她已经进食过,还吃到极为香甜的浓郁养分,此刻的它比刚刚稍微好了一点,虽然依旧全身焦黑,但说话的声音已经比一开始要精神了些。
伦子不明白为什么伊克莉丝无论做什么都带着这个盆栽,她的想法和龙马一样,这不就是一盆再普通不过的多肉?但既然小姑娘喜欢,她也默许她带着。
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伊克莉丝听着灌木丛和花朵们又一次开始叽叽喳喳,它们有些白天沉睡,有些晚上活跃,说到底,植物们比动物更加随心所欲,毕竟没有人类能看到它们的行为。
「椛,你这一次睡了好久哦。」
看到她来,灌木丛随风发出担忧的沙沙声,它的身体有很多小刺,因为怕伤害到伊克莉丝,它从不会像树木或是花朵那样,试图往伊克莉丝身上蹭,可娇嫩的花儿们却和它不一样。
「哎~这几天那些人类一直在担心你,都忘了给我浇水,阿椛~人家渴死了啦。」
「你这家伙真是的!椛才刚刚睡醒,你就要求她帮忙,你比那棵树还要厚脸皮!」
「可是人家真的好渴嘛!椛,给我一点点水就好,明天我会绽放得更加美丽哦!椛一定会很喜欢我的。」
「你胡说什么,椛明明更喜欢我,之前她还摸过我的叶子呢。」
「那是你故意蹭过去的,椛根本都没有看你一眼,谁要听你胡说八道。」
「对对,胡说八道!」
伊克莉丝哭笑不得地靠着椅子,要不是她现在有些疲倦,倒也很想和植物们聊聊天,可是托普没有精神,她现在也提不起力气,浇水的事,等下只好拜托伦子妈妈了。
虽然她没在接植物们的话茬,它们依旧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欢快,甚至还会你怼我我怼你的来寻乐子。那种嘈杂声很容易让伊克莉丝感觉困倦,可她已经睡足了五天,实在不需要继续睡,但植物们的声音实在太欢乐了,弄的她很想闭上眼睛安静地听……
就在这时,伊克莉丝感觉到面前似乎有个人影挡住了夜风,她睁开眼睛时,看到那个用围巾遮住面容的银发少年冲着她挥挥手,“海带。”
“嗯?”
伊克莉丝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下意识往客房的房间瞥去,发现那边的窗户是关着的,狗卷父亲也没有出来,但她注意到厨房的灯还亮着,或许是伦子还在那边做清洁。
不过这个小少年在说什么呢?海带?她记得这个名词,不是食物吗?伊克莉丝眨眨眼,脸上写着疑惑。
狗卷棘望着她有一会儿,发现她怀里那株焦黑的植物,在他看来,这株植物已经完全枯萎了,他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才慢慢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手机,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按着,打出一排字。
[你好,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其实……我有一点事想问你。]
“问我吗?”伊克莉丝对狗卷棘很有好感,而这份好感大部分来源于他的味道,小姑娘欢快地拍拍自己身侧的椅子,示意他可以坐下,“嗯,好呀。”
[你知道术师吗?]狗卷棘决定开门见山,他的年纪也不大,压根没想过委婉地问或是别的方式,大概还属于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年龄段。
“那是什么?”伊克莉丝诚恳地反问,“我从来没听过。”
[家里也没有人是吗?]
“嗯,爸爸妈妈和哥哥都是网球选手,龙马在不久后也会是。”伊克莉丝点点头,只可惜家里只有她不会成为网球选手。
[那你有什么特殊能力?]
伊克莉丝眨眨眼,表情有些迟疑,“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因为……]狗卷棘按着手机键,却想不出什么理由,难道要他直接问伊克莉丝为什么能治愈他的反噬?为什么伊克莉丝一开始能抵挡他的咒言?为什么在亲……亲吻过后,他的喉咙会一瞬间恢复?
狗卷棘想问的问题太多了,但他也不觉得这种事能问出口。
“比起那些事,我也有事情想问你。”伊克莉丝单手搂着盆栽,另一只手拉住狗卷棘的袖子,她微微瞪大眼,满是好奇,“有人类跟你说过你很香吗?你的味道好像蜂蜜一样,嗯,但是比蜂蜜更香,我吃过蜂巢,都没有你好吃。”现在的她的形容词还比较匮乏,只能想到比较简单的词汇,但她总觉得刚刚咬的那一口还没有让她满足,于是伊克莉丝十分诚恳地发出提问:“所以,你可以再让我尝一口吗?”
香?她在说什么……而且尝?尝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表达什么?狗卷棘没有注意到她用词奇怪,只是下意识摇摇头,在他摇头之后,伊克莉丝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下去,这让他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但他不可能点头啊,所谓的“尝一口”,不就是又要和女孩子接吻,难道还有别的“尝一口”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