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吃多少才能让它满足,伊克莉丝发呆地想着,等下治愈之后她得好好睡上一觉,啊不对……她似乎应该先考虑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阵寒光晃过她眼前,凌厉的刀刃瞬间割裂了藤蔓,随着光亮闪过,藤蔓的脑袋被切割成了数块,噗噗地掉落在地上,伊克莉丝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拽到屋内了。
信长自然是得到库洛洛的指示才出手救人,藤蔓的头被切碎后它巨大的身体疯狂扭动起来,震动得连房间都随之剧烈晃动,好半天后才停下,库洛洛拉起她的左手,皱眉望着她的伤口。
伊克莉丝的左手几乎已经完全融化,四根手指消失不见,只剩下半截大拇指,断裂处露出森森白骨,而最为坚硬的骨头此刻也融了一半,粘稠的透明液体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流淌,而小姑娘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甚至还用着类似谴责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错事。
芬克斯看着她的手,忍不住咋舌,“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哪有人刚复活就急着寻死的。”
而且这手看起来也太让人不舒服了,尤其一想到或许他们的下场会和这只手一样,那种不适感就愈发的强烈。
库洛洛摊开手,凭空出现的一本书让伊克莉丝瞪大了眼睛。他暂时留着她还有用,不打算让她死在这种情况,便开始寻找治愈相关的能力。
小姑娘的眼神顿时转变成了好奇,她用右手点着自己的下颚,指尖划过嘴唇,她知道自己跟这群人无法沟通,所以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交流呢……
交流,嗯,语言不通,如果有其他植物在的话,倒是能给她传个话什么的……
啊对了,她不是还有那个吗。
伊克莉丝甩开信长的手,她再次折回到藤蔓身边,信长压根没想再帮她一次,只是环着手懒洋洋地说道:“团长,她这次寻死我可不帮了,让她去死吧。”
“等下,她又想干什么?”芬克斯看着她蹲在藤蔓面前,捧起那堆碎肉,堆到藤蔓的身体旁边,然后将自己的断肢放在了碎块上。
「呜呜……呜呜……」
随着抽泣,藤蔓的脑袋逐渐恢复原样,只是被斩断无法从根本上杀死它,但它依旧很讨厌进食的时候有人打扰,或者食物们的反抗,一想到自己饿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食物送上门,结果这群食物又强又能跑,它吭哧吭哧地追了好半天都没吃到热乎的,刚吃一口就被人砍了好几刀,藤蔓便忍不住委屈的大哭起来。
“别哭啦,你再多吃点吧。”伊克莉丝安抚道,她将自己的左手放在藤蔓的嘴边,“等下吃完了,你就要把传声给我哦。”
「嗯嗯……」藤蔓一边哭着,一边含着她的手啃,「可是传声是什么,我不知道。」
“没关系,等下只要你‘同意’,就可以给我了。”
「好,我同意,嗯,只要是椛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藤蔓又抽噎着咬了她的肉几口,直到把她的手臂吃到手肘的位置,才勉强恋恋不舍地松开口,末了,还有些舍不得地舔了舔她的断肢处,将上面的血迹都舔干净,这才换了另外一个脑袋含了上去。
负责治愈的藤蔓脑袋也有些吚吚呜呜的,蹭了蹭她,才含住她的手臂,没过多久,伊克莉丝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已经恢复正常,连指甲的触感都变得圆润了许多。她从藤蔓的脑袋里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另一颗脑袋望着她的手臂一个劲儿地咽口水,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好了,下次再见面我再让你吃一点,现在把传声给我吧。”
「嗯嗯。」
藤蔓抬起一根小小的枝条,上面突兀地长出了一个小分杈,分杈上嫩绿色的树叶和它狰狞魁梧的身体格格不入,而伊克莉丝直接折断了那一节枝条,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喉咙最深处含着。
“团长,她的手……恢复了?”信长愣愣地说。
“她在操纵那个东西?”飞坦皱着眉,“还是说她在用自己喂养那东西?她不是死的吗?”
“这丫头有点意思,不过没办法沟通有点麻烦。”芬克斯叹气。
听到说话声,伊克莉丝长嘘口气,果然传声是和异种族沟通利器,她转身走回到众人面前,昂着头说道:“你们可以给它找点吃的吗?”
“咦!突然间就能听懂你在说什么了,真有趣。”芬克斯大笑道:“难道是因为刚刚你吃了它的叶子?”
“嗯,它很饿,你们打扰到它吃饭了。”伊克莉丝认真道。
信长不解,“你这丫头在胡说什么……难道你是它的午餐吗?”
“不,是你们啊。”伊克莉丝摇摇头,“它只是啃我几口解解馋。”
数个视线下意识落在她此刻完好无损的左手上,小姑娘的声音十分淡定却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的话甚至充满责备,仿佛在认真地认为藤蔓吃不上饭都是他们的错。
“等等。”库洛洛抬手拦住瞬间脾气暴躁起来准备出手的同伴们,他打量着眼前瘦弱的小姑娘,眨眨眼,突然露出个温润和善的笑,“那还真是我们失礼了,不过我们不打算给它当午餐,不知道能不能请你通融一下呢?”
“通融?”伊克莉丝不太明白,“你要怎么通融?”
“啊,这要怎么说呢……毕竟我和我的同伴都不太想死啊。”库洛洛沉思着,“嗯,这样吧,待我们出去之后,我会负责送一些食物过来怎么样?无论什么食材,我都能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