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马上,许公子劳烦您等等。”方老板揣着药方拔腿就跑。
方唐氏已经恢复如常,她去洗脸梳头,换上干净衣裳出来,朝着许霖伏深深行礼:“许公子,先前是我无礼,请许公子原谅,若是许公子觉得不痛快,打一顿我一顿也成,只要您能出气。”
“算了,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身为医者,倒是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希望方夫人以后莫要那么冲动,大夫诊断结果不同,最好还是请多几个来瞧瞧,也不是所有大夫都如他一样的。”
许霖伏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眼那庸医。
“许公子教训得是,日后我一定谨记许公子的教诲,再不会轻易为难大夫。”
“嗯,你明白就好,学医非一朝一夕的事,没人比大夫更希望病患早些恢复健康。不必将大夫视为神,也不必事事迁怒大夫。”
老院判看着许霖伏,满意地点点头。
年纪轻轻,便能如此通透,实属难得啊!
“公子,您真的能治好方夫人吗?”就在这时,有位妇人挤进来,局促不安地问道,“不能生的妇人,你也有办法吗?”
“哎哟,不会下蛋的母鸡到处乱飞,也不嫌丢人现眼啊?”妇人话一落音,就有人阴阳怪气地接过话头,“你有什么资格霸占着正头娘子身份?”
许霖伏闻声看去。
身穿桃红色衣裳的年轻女子挤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了个丫鬟。
妇人脸色惨白,“静娘,你怎能如此说话?”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嫁给表哥五年,到现在连个蛋也没有,钟家为了你花了多少银子,你怎么还有脸呆在钟家?早早滚了才是。”她冷笑。
顿了顿,她看向许霖伏:“小公子,懂医术是好事,但不要瞎给人看,万一把人给治坏了,你可担不起责任!”
许霖伏神色微冷:“你是谁?”
“巷口钟家老二年前抬回来的静姨娘,据说是钟老二的表妹。”方唐氏撇了那女子一眼,不屑地道,“再怎么表妹还不就是个妾,竟然敢管到正房头上来!”
“关你什么事呢?”静姨娘瞪了方唐氏一眼,“这是我们钟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休要插手。”
“谁想管你们钟家那一地鸡毛,钟老二自称文人,才学不见怎么样,倒是将那些纨绔子弟的风流做派学了去,花着正头娘子的嫁妆养女人!”方唐氏可不是吃素的,“你不配跟我说话。”
“你一个商户女,跟我横什么?”静姨娘破口大骂。
“别吵了别吵了。”梁氏紧张地劝架。
“你给我闪一边去,没用的东西。”静姨娘一把推开梁氏。
梁氏猝不及防,狠狠摔在地上。
许霖伏弯腰将她扶起来,正好按到她的脉象,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钟家都住的什么妖魔鬼怪,梁氏的身体分明就是长期服用某种药导致的不孕!
方唐氏正跟静姨娘吵架。
老院判忍无可忍,拍案而起:“闭嘴,像什么话?”
这时,钟家老二刚好过来,赶紧赔罪:“院判大人对不住,都是小生的错,没有管好内宅,小生这就把人带回去。”
老院判冷哼一声,看都不看钟家老二。
钟家老二脸色一僵,随即朝梁氏撒气:“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给我滚回去。”
梁氏红了眼:“相公,我听说这位许公子是个神医,我想让他给看看……”
“看什么看?你耗了我们钟家多少银子了?你还有脸来败家,给我滚回去。”钟老二怒斥,全然不顾这是大庭广众,半点情面也不给妻子。
梁氏泪流满面,双眼写满绝望。
老院判虽然觉得钟老二不妥,可这毕竟是人家家务事,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别开头当没瞧见。
“要是有得治呢?你也不给你妻子治吗?”许霖伏慢里斯条地开口。
“你小小年纪,怎么懂大人之间的事,这是我们的家事,怎么做我们说了算。”钟老二闻言,脸色不太自然。
“你还是不是个东西了,自己媳妇都不管?”方唐氏听不过,忍不住说钟老二,“你那表妹再怎么好,那也是个小妾,算起来就是个奴婢,难道你连嫡子都不要,就抱着个庶子过一辈子,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这是钟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就算是庶子,至少也是我们的孩子,不像你,到处去说自己怀孕了,结果还是不会下蛋的母鸡。”静姨娘刻薄地道。
“少说两句。”钟老二喝止小妾,随后冷冷地盯着梁氏,“你走不走?今天要是不走,以后都别进我钟家的门,我钟家丢不起你这个脸。”
“相公,就让这位大夫给我看看吧,最后一次,求求你了好不好?”梁氏哭着道。
“表哥你看她,一定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丢脸的。”静姨娘火上浇油,“姐姐,你就别一意孤行了,家里哪还有银子给你看大夫,你该不会是连表哥的束脩也想用掉,不给表哥念书吧?”
“相公我没有,我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梁氏情急之下,心里话脱口而出。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之前我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即便你无所出我也没想过休你,但是今天你做出这样的事,我却是无论如何都饶不了你,不走可以,你等着,我立刻给你休书!”钟老二恼羞成怒。
“相公不要……”梁氏如大祸临头,惊惧不已地哀求,“我这就回去,马上就走。”
“这位嫂子,你家相公都不要你了,你何必上赶着作践自己?”许霖伏被钟老二彻底恶心到,他就不信钟老二不知道梁氏为什么生不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