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着应该是joe哄完孩子又来叨叨他了,不耐地拿过手机,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又厌恶的号码。
来自韩国的电话。却是一个他厌恶的人。
电话一直响,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趋势,朴新禹清澈的眸子渐渐转幽深,暗色一闪而逝。
“喂,有事吗。”最终他冷着脸接通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疏离,若是叫苏安看到,估计就会明白什么才叫是他真正的冷若冰霜。
那头一个暴跳如雷的男声传来,即使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他那怒气——
“你玩够了吧!玩够了就赶紧给我滚回韩国——你看看你去中国搞成什么鬼样子!你别挑战我的底线,朴新禹!”
“呵呵……”朴新禹自胸腔发出冷笑,一声一声,眉眼都是冷霜,“我什么鬼样子——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你威胁宥拉,千方百计地拆散我们,甚至不惜让我成为笑柄,这些……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丢人丢到中国来,不也是你的功劳吗——我的好父亲!”
“新禹哥吃药了!”
“嘭——”朴新禹来不及收回自己那狰狞的面目,就见苏安推开门笑意盈盈的模样因他的话彻底僵住,手上的托盘掉地上滚了一圈,杯子碎了泼了一地的水。
她手足无措,满脸惊讶。
那头继续暴跳如雷地吼着“逆子!逆子!混账!”,朴新禹却徐徐放下手机,挂断。
目光不带任何情感地看向苏安。
给读者的话:
苏安:看到这里我想问,无耻娘,我感谢你这不是古文!
我(望天):怎么?
苏安(嘤嘤啼哭):我知道这么多秘密居然还活着!
新禹(阴测测笑):当然,不能灭口就只能收为己用。
我:还有道理啊!
新禹(冷笑):所以无耻娘,你可以灭口了。
众人:好有道理!
我:==草泥马啊我可是亲妈
:忍不住心软
人,果然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就习惯了,就忍不住心软。——朴新禹
“我……我不是故意听到的!我敲门,门没关……”苏安看到朴新禹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哆嗦,弯身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忙解释着。
只是心底惊涛骇浪怎么都平静不了。新禹哥他和金宥拉之间原来还有这么一层……他爸爸从中作梗,使得两人不得不分开,也害得他名声一度受损……
原来这么狗血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只是发生在她那么喜欢的男神身上,她却是一阵心绞着疼,这样说来,那次金宥拉是来解释的……那么他心里一定还有她!公主和王子,女神和男神,哪怕故事再老套,这般匹配的男女主角,还是会感动一堆人。
苏安鼻头微酸,想想自己,长得平凡也不聪明,除了给男神做饭,再找不到一点让他看得上的了。现在,她知道男神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私事,不用抬头看也能感受到头顶冷飕飕的注视。
她怎么做,都是在走钢丝,如履薄冰。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到了时间,又不见了。
朴新禹冷漠地看着垂着头捡托盘的苏安,眼神夹着一层冷霜。然而他发现这个小女人在发呆,来不及出声阻止,眸子一瞪,眼睁睁看着她用小手去抓碎玻璃……
“嘶——”苏安心中委屈又难受,无意识地用手在地上扫了扫,下一刻就被手指手掌尖锐的刺痛拉回神识。
两块碎玻璃片嵌入手掌心的肉里,还有一块尖尖的玻璃划破了她食指指尖。指尖冒着血珠儿,掌心一片红……
“你是不是傻!”朴新禹立即从床上跳起,小心地避开门口的碎玻璃,拉起苏安没受伤的那只手手腕,几步到了客厅。
流血的地方很疼,苏安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但是她只红着眼眶呆呆地任由朴新禹拉着她,按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她呆愣愣地看着他面色苍白地找出医药箱——苏安之前没有找到的急救医药箱。看着他拿出医用镊子和棉签、酒精碘酒这些东西……
“嘶……”直到他在自己跟前蹲下,骨节分明的手扣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镊子,轻轻地小心地靠近她的手,一阵尖锐的疼自苏安的手心传来,直达心底,她收回爱情夭折的痛苦,眼泪汪汪地看着给自己拔出玻璃的男人。
明明他还是铁青着脸,明明可以感受到他的不耐烦和嫌弃,但是她痛呼声后却感觉到扣着她手腕的大手一紧,接下来用棉签给她洗伤口涂药的动作就更加轻柔了。
“吧嗒——吧嗒——”
朴新禹将染了血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一手还扣着纤细的手腕不让她动弹,维持着蹲着的姿势扭过身子去拿绷带。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打在他的左手背上,接下来就是第二滴,第三滴……
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了僵,少顷才回过头,手里的绷带也不自觉被捏紧了些。目光幽幽地看着低头敛目无声地掉着泪珠的苏安。
她哭起来没有声音,咬紧了唇瓣压住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朴新禹不禁想,平时那么吵闹的一个人,哭起来,却是她最安静的时候。
“别哭了,有那么疼吗……”朴新禹心头那些冷漠啊厌恶啊的情绪统统都飞走了,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助理真的是没辙。每次他都要发作,都要将“你滚,我不想见到你”“你被解雇了”这样的话脱口而出了,她却总那么及时地让他没办法说出口。让他一次又一次没原则地心软。
人,果然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就习惯了,就忍不住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