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轻点。”
房间里传来的伊瑟尔欢愉与床板吱呀声音,凭借着魔幻一样的抑扬,白宣良冷清多年的身体与冰冷的门板融为一体。他胸膛萦绕的情愫完全炸开,泪水纵横满脸,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自我折磨一样,贴着门,听着雄虫与自己此生最讨厌的雌虫纵情。
我真是个废物。白宣良比过去都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他仿佛回到对郝怿告白那一天,内心燃最微小的火苗。无论晴朗,还是阴郁,无论白昼,还是黑夜,他注视这点火苗,祈祷命运之神吹来一阵风。
只要风来,他这点火苗被熄灭,还是被吹胀都有了充分的理由。
“郝怿。”白宣良心碎的喊着。他深吸一口气,闻到情欲浓厚步步逼近,汗水与药水挥发出的点滴消毒味,拥抱住他,将他从地上抱起来。
“白哥?”
郝誉无视身后伊瑟尔的捶地怒骂,全身心关心怀里快要碎掉的雌虫。他仔细用稍细腻的指腹擦去对方的泪水,凑近询问,“我和伊瑟尔做,让你不开心了吗?”
“嗯。”白宣良伸出手,揽住郝誉的脖颈,“郝誉。陪陪我吧。”
伊瑟尔没来前,郝誉睡在沙发、屋顶上;伊瑟尔来了之后,基于基因库无处不在的指标和内心微不足道的龌蹉,郝誉频繁在伊瑟尔房间大战百来回。
伊瑟尔同意,郝誉会揪住对方大做一场。
伊瑟尔不同意,但说了极过分的话,郝誉也会揪住对方大做一场。
不得不说,做久了郝誉还是得承认自己和伊瑟尔在某些事情上格外契合,他对伊瑟尔那张漂亮脸蛋越看越满意。
只要伊瑟尔别展现他恶毒又愚蠢的脑子,郝誉还是很温柔做到对方昏厥。
不过,白哥来了。
郝誉瞬间把伊瑟尔丢在脑后。他听到门外有哭声,直勾勾从床上蹦起来,拍掉身上的火,捡起不知道是自己还是伊瑟尔的裤子套上,连滚带爬去开门。
伊瑟尔躺在床上,脸上身上汗津津。他半掩着面,从银缎发中依稀看见白宣良倾倒在郝誉怀里的姿势。
作为一个快失去的力气的雌虫,伊瑟尔没办法抓住从自己身上离开的郝誉,他痛恨郝誉牲畜一样的不知休止,手虚虚在半空中摇晃风,声音掐出长黏的丝。
“别去。别去。郝誉。”
郝誉套上裤子,没有任何犹豫走到门前。
他留给伊瑟尔最后的交代是一层洒满月光的背影。
伊瑟尔和白宣良在郝誉心里是两类存在,他们从根子上就是不一样的。当白宣良选择突破这一层关系,完全展现出自己的脆弱时,伊瑟尔所有自认为的优势都化为泡沫。
他才是三者关系中的弱者。
“郝誉!郝誉!”伊瑟尔狼狈挣扎起身,腰部疼痛令他倒吸一口凉气。修克的好腰好柔韧继承他的雌父,殊不知他的雌父因这种先天优势在床上被雄虫变本加厉折磨,如今只能靠双胳膊缓慢爬行到床沿,慢慢滚落到地上。
那如水如银如月光的长发瀑泄到地面,露出霜色的腰肢与腰窝。越是探索,郝誉总能发现父子基因中的奇妙,他白日在修克身上看见两口小小的腰窝,夜晚便在伊瑟尔身上用口舌与手指探索腰窝对雌虫身体的影响。
他啜饮,啃食。
因此,留下的红印斑驳如雪地红梅成为伊瑟尔挣扎时唯一的颜色。
白宣良躲在郝誉的怀抱中,正看到这幕鲜红。他的眼泪唰唰流淌到郝誉的胸口上,涌入伊瑟尔亲手抓出来的沟壑纵横中。
郝誉和郝怿确实是兄弟。
他们两的心从一开始就是偏着长的。
享受过二人的偏心后,怎么还能放开手呢?白宣良内心升起隐秘的优渥感,他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现在,他在那一句期艾请求实现后,怯弱雌君的外表正随着他最恨雌虫的苦相苦叫,一个洞一个洞烧出深深焦黑,露出内心最肮脏最野蛮的存在。
他想要郝誉。
也许换一个雄虫也可以,但郝誉是最好的。白宣良收紧手臂,他再次为自己这卑劣的想法啜泣起来,被雌子和迄今所有事情伤透的心灵发出幽幽叹息。
“白哥。”
郝誉是不会理解这种痛苦的。
他所交好所深爱过的雌虫全部是坚毅的军雌。他的感情发展素来是队友-炮友-挚友-挚爱。白宣良这种乖巧、自卑、怯弱的弱小雌虫,未来也可能一直弱小无助下去的存在,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郝誉的世界里。
郝誉不知道怎么捧起一束快要碎掉的水与月色。
他在前进的过程中变化姿势,最后用手托住雌虫的臀部,像是抱着孩子般,好叫雌虫把身心全部交给自己,半个胸口水哒哒往下流淌盐渍,风吹凉飕飕发抖。
白宣良往郝誉更深处寻求慰藉。
他们进入房间,坐在床上。郝誉闻到白宣良身体上传来的柴米油盐气味,混合着床铺上洗衣物与太阳的香味,一种具象化的温馨生活铺面而来。
“白哥。”
“白哥。”郝誉笨拙哄人,“我不做了。我这几天都不找伊瑟尔做,你别哭了。”
伊瑟尔哪里有白哥重要。
郝誉反复传达中心主旨。他不敢大声对白宣良说话,生怕这个雌虫为自己为其他事情更惊恐,将胸口一片衣襟全部哭湿。
郝誉稍微低头,朦胧月色中他正能清晰看到白宣良大片眼泪晕开领口到胸脯的衣物,他总把最好的衣料给其他人穿,劣质布料沾水后透出大量肉色,雌虫不加锻炼只因激素发育出的胸脯与自己的肌肉贴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