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礼物那天他硬要插进来给建议,我已经帮你争取很久才有一个正常的了。”
“是吗,那真是辛苦松田先生了。”
想到萩原研二的送礼风格,两人会心地轻笑出声,笑声的音波传递到彼此手机上。音波平静下来后,突然陷入莫名的沉寂。
等了一会,对面还是没有说话,夏目正想询问,贴在耳边的听筒轻微振动。
“抱歉……之前说研二生日大家再聚在一起,我们今年要食言了。”
“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夏目的眉间不经意皱了起来,想到两位警察先生的工作内容,语气不免有些着急。
“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没时间。”对方的回答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也不是每次生日都能撞上周末和轮休,我们总不能让你大老远过来就吃一顿饭然后每天自己出去玩吧。”
“这样啊?”
“最近太忙了根本请不到假,只能在办公室凑合过了,和你打电话提前说一声。”
夏目想到日历上的标记,确实那时候是工作日,两位警察先生不像自己有暑假可以自由支配,“没关系的,你们工作更重要,不过……有什么事情希望两位不要憋在心里,我也是想要为你们分担的。”
“嗯。”上一秒还在假装轻松甚至答应有事会分担的松田阵平,下一秒挂断电话后就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木门陷入沉思。
萩原研二走出办公室看到的就是好友靠在窗边吞云吐雾的样子,一向整洁的领口处落上了烟灰,估计是想事情太入迷没留意沾上的。他走过去把手里的纸条打开,上面是签名盖章后生效的正式休假说明。
终于到了把事情结束的关键时候,在连着三年收到炸弹犯发给警视厅的倒计时传真后,他们很清楚,今年的11月7日,绝对是结束一切的日子。
离那天越来越近,他们的心情比警视厅其他人都更煎熬。最后的几个月,他们不能保证自己在日常拆弹工作中可以保持绝对完全的专业和冷静,一旦有什么失误,这不仅是对警察工作的失职,更是对其他拆弹人员生命安全的不负责任。
上面综合考虑后答应了他们的休假申请,也允许他们参与后面搜查课的行动。从今天起,他们可以全身心投进对炸弹犯的追踪,直到结束这一切。在这之前,他们没有余心去过什么生日。
松田阵平接过公文确认了一眼,折成小块塞进自己口袋,“走吧。”萩原研二跟上去,“和小夏目说完了?他没多想什么吧?”
“这么不放心我怎么不自己打电话,警视厅外面都不清楚炸弹犯发传真的事,他最多担心一下我们的工作压力吧,班长那边怎么说?”
“没什么消息,”萩原研二神情逐渐变得严肃,“倒计时结束后一定会有爆炸,他要制作炸弹就缺不了材料,如果一直没情况那他只会比我们预计的更谨慎,一定要小心。”
4年前直接负责拆弹的两人,松田阵平遇到的是一个整体简单、用来分散警力的炸弹,他拆除后的炸弹至今放在警视厅里面。萩原研二负责的是炸弹犯精心制作的那个炸弹,通过分析结构和电路设计能看出炸弹犯的制作习惯,虽然最后炸弹爆炸了但直接接触过的萩原把比较罕见的一些用料记了下来
他们把所有可能通过购买途径调查炸弹犯的线索全部报告给了搜查一课,在犯人需要制作炸弹的今年,一旦对方在筹备阶段露出马脚就要尽早抓获。
但是,不易获取的材料可以花心思用其他东西代替;只要犯人够警惕,在事前抓住的机会很渺茫,这也说明到时候他们要对付的人更难解决。
扭头看向身边的好友,这个人差点死在犯人的炸弹下,松田阵平语气凝重,“研二,这次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们一定要马上把炸弹拆掉,别给它炸掉的机会。”
“啊,我们可是也在进步的,管他再弄出什么炸弹,三分钟一定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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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坐在沙发上看着窗边打电话的夏目,他的视角正好可以略微仰视对方的侧脸。
真灿烂呢,他发现,此时打电话时的夏目,周边轻松的状态是很接近面对藤原夫妇时的。隔着点距离听不完全清楚,但夏目会调侃对面的人,也会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请求,总之比在大部分人面前生动多了。
一直没刻意去关注,原来夏目和自己警校好友们关系是这么好吗?
“抱歉,接了个电话。”
“没关系,是有什么事吗?看你刚才好像有点担心的样子。”诸伏景光顺势把话题接过来。
夏目心头刚才消失的忧虑又冒出来,但想到两位警官平时忙碌的工作时间和靠谱的样子,这莫名的情绪被压下去,“没事,只是原本去东京给朋友庆生的计划取消了,他们太忙了。”
“在东京的朋友吗?夏目多认识点同龄人也很好。”他继续引导话题的走向。
“不是,同龄人的话……”想到两位警官的年纪,夏目看一眼沙发对面的
人,“感觉应该是诸伏先生的同龄人吧。”
“唉!居然是我这个年纪,稍微有点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好吧,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然而少年听完后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夏目想到和两位警官认识的这几年,随着认识的加深,对方的形象在初印象的基础上不断变得立体,最后想到了一个词。
“大概是像春风一样的人吧。”在他还孤僻的时候,他们像春风一样吹拂过来,陪着他一起等这片寒冰破碎,然后留在了他的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