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万丈悬崖之下的幽潭时,外面已经到了巳时中刻,相当的晚了。
但是,方朵儿感觉不到,她是先于扈涛醒来的,当她看到自己竟然是衣不蔽体地躺在扈涛的怀抱里,昨夜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就在眼前浮现。
她的小脸儿绯红一片,好似喝了大量的酒,满满的都是羞臊,甚至于想到扈涛当时的疯狂,她都是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贝齿咬住了红唇,整副娇躯都是僵硬、发紧、抽搐着,一双小手更是攥得紧紧的,满是痛苦之色。
但是,过了不大一会儿,她那一片酡红的小脸儿上,却是有着笑意如同春风般浮现,进而,更是荡漾而开,灿烂如花。
她微微抬头,看着沉睡中的扈涛那俊逸而又坚定的面庞,两个酒窝儿就随着她笑意的漾开,而在两腮上呈现出来。
噗嗤!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一时冲动之下,都是顾不得会不会惊醒他了,就将整张小脸儿都是偎贴在他那宽厚雄壮的胸膛之上,恨不得捶他一下,再骂一声,道:“坏师弟……该死的!”
扈涛动了一下,果真是不可避免地被惊醒了。
“啊……糟糕!”方朵儿吃了一惊,慌乱之下,索性闭上一双美眸,假装睡着,她是想看看扈涛发现自己的作为之后,又会是何种反应?
小女子家的心事与心机,还真不是一般人所可揣摩的哩!
扈涛睁开双眼,努力适应了一下光亮,虽然光亮还只是斜照在悬崖的西璧之上,但也还是让这里明亮起来,只不过是不像西边那么扎眼罢了。
“啊……这是?”可是,当他折起头,看到趴伏在自己胸膛上的这位方国公主,衣袍破碎成条缕状,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着,这让他大吃一惊,旋即,悔愧无极地一拍脑门,自骂道,“唉……该死……该杀啊!”
他那折起的头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昨夜那疯狂的一幕幕同样是在他的眼前浮现,这让他悔愧交加,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师弟……师姐真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待师姐……”方朵儿羞得通红的小脸儿,伏在他的腋下,不敢与之对视,不过她的吞吞吐吐中显露着丝缕哽咽的语调,还是发出来了。
她感受到了他的自责与羞愧以及痛苦,她不想他这样,她的发声,就是这个目的。
她只希望他不要如此,而能轻松面对,甚至于是用一种平常心,因为昨夜疯狂的不是他一个人,她也是一样的疯狂。
再说,她是爱他的,在内心深处,她甚至渴望享受到他疯狂的对待,因为这是爱的极致宣泄与表达,有痛楚,但是,更有快乐,正所谓痛并快乐着。
痛楚到顶点,欢乐到极致,不如此,算不得疯狂。
这一夜会令她终生不忘。
同时,这一夜也会永久改变她,越往后她就越能感受到这一点。
“师姐……放心吧,师弟我会……负责到底的!”他的话语声来的沉重,但这并没有别的意思,而只是因为这件事来得是如此突然,完全超乎想象,令他猝不及防。
他还没有忘记江月柔那个女人,或者说是无法忘记她带给自己的伤害,他至今想不通他所深爱的女子,为什么竟会那么狠心,那可是一杯烈性毒酒,喝下去固然不会令他丧命,但却会在短时间内减弱他三分之二的修为。
不是如此,林如空那个被他所信任的兄弟,又怎么可能暗算得了他?
他又怎么可能会在霸山之上含恨陨落?
他陷入到对百年前沉痛往事的回忆中,而这,无意中就冷落了方朵儿。
而且还是让她对他产生了误解,她从他那沉重的语调中误以为他说对她负责,只是出于对昨夜这个既成事实的无奈,而不是心甘情愿这么做!
哪个女孩子都不可能忍受得了这一点。
“哼,本师姐不需要你负责!”方朵儿误会之下,心头恼恨,还以为扈涛根本就不爱她,故此,她撅然而起,正要指着他大骂,胸前那成丝缕状的衣袍更是滑落而下,来了个春光乍泄,慌得她立即捂住破碎的衣袍,转身就往那块巨石之上跑去,边跑边道,“本师姐自己会为自己负责,不用你管!”
“唉,师……”扈涛想要拦她,进行解释,但是,还是放弃了,因为那块巨石上她还有一件同色样、款式的袍服,总得穿上遮羞吧?这对于女孩子而言,可就是性命一般重要的事情了。
他是一个男人,此间更无外人,因此完全无需在意。
他坐起来,发觉自己居然是躺在一块石头上,尽管不大,只是护住了上半截身躯,但是,还是起到了保护作用。
“怪不得不觉得硌得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