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涛……啊,扈涛来了……快跑……”但是,赵强的发狠只是一时一瞬之间,而后,就一跃而起,发了疯一般又喊又叫地逃进了密室之内,不再出来。
那封信笺则是在慌乱中飘落在地上。
老管家赵布捡起那封信一看,皱纹密布的老脸之上,同样是有着惊恐之色浮现,一双老眼之内放射出见了鬼般的光芒,他内心的畏惧同样是达到了顶点。
“血帝扈涛,果然厉害,招惹不得啊!”
对于血帝扈涛的故事,他是有所了解的,虽然进不得那间只有州主才能进的密室,但是,他却听赵石仁讲说过关于血帝扈涛的一些事,即便只是一些事,那也足够感受到这位血帝的可怕了。
赵布只得是摇头,在他看来,州主完全没必要强出头,监视霸山,这是林如空赋予的使命,不得不履行。
履行了,将实际情况上报了,也就进到责任了。
可是,为什么要跟那重生的血帝扈涛死拼呢?
不死拼的话,不也就没有今日这场大祸了?
向来精明能干的老州主赵石仁,为什么在这一次变得如此糊涂,把自己和整个赵氏家族的命运都是搭上了?
赵布无法理解,只有摇头,最后,重重叹出一口气,无奈地走出了大堂。
赵强可没有疯,他的状态固然有突遭变故无法承受的因素在,但更多的还是害怕,因此,就转身跑进了密室之内,借那里重重的机关,来保护自己。
同时,给手下人制造出一种受刺激太大、要疯的假象,这样,他们就不会大事小情都来烦自己了。
“我必须保住性命,唯有如此,才会有报仇雪恨的机会!”赵强逃进密室之内,安全得到了一些保障,他将身体贴在那关闭上的厚重石门之上,喃喃自语地道。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林如空的到来。
天就快要明了,估计林如空也就该要到了。
过去的那一日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但多,还极大。
起初,爷爷赵石仁英勇无敌,助自己打败大师兄洪生,接着,更是击杀了御空境初期强者青叶,最后,在北山峰之下,更是打爆了大名鼎鼎的白石院长。
而青岩山下,过万大兵已经是将三光学院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干净而彻底地铲除赵氏家族的竞争对手,已经是毫无悬念。
他们距离独霸血之辉王朝南部边境这个目标,眼看着就要变成现实,那是触手可及的了。
然而,谁会想到,那个被他老爹赵治暗算的血帝扈涛出现了,一出现,就让形势逆转,仅凭他一人之力,就杀得过万大兵溃败而逃!
而更为致命的则是,就连他的爷爷都是在跟他的战斗中,丢掉了那一条老命!
“这……太可怕了!”
想着发生的这些事情,赵强欲哭无泪,早知道血帝扈涛如此恐怖,他们赵家就应该老老实实像送瘟神那般把这家伙礼送出霸州城才对,反应关于霸山异变的情况早都上报到龙骑城,对于应尽的责任,也是尽到了,又何必主动去招惹那个杀星呢?
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赵强站不住,双腿一软,就从贴靠着的石门之上滑了下去,蹲在地上,背靠住石门,不如此的话,他都认为自己撑不住,会倒在地上,像条死狗那样!
“赵家的称霸之梦断了!”
赵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爷爷赵石仁是他们四代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九变境的超强存在啊,那是连始祖赵成都没有达到的高度,利用得好的话,正可以大有作为,然而,由于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大好形势在转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失去了爷爷赵石仁,对于他们赵家而言,这是遭受了致命打击,估计是要从此一蹶不振了,这么认为,毫不为过。
“都是你……你害得我们成了这样……”赵强突然变得无比地愤怒,抬手指着面前三米外对面石壁上那副画像,歇斯底里地诅咒道。
那是一副画,高约两米,宽约一米多,其上是一位青年男子的形象,他一袭锦袍罩体,丰神俊逸,眸光深沉如渊,神色平静,波澜不惊,但是,不怒自威。
他正是血帝扈涛,一百年前的他就是这模样。
这副画像乃是一百年前传下来的,林如空为了让心腹赵成尤其是他的后代知道自己所要监视的对象,就令御用画师鬼画子描绘了扈涛的形容,而后,传给他们。
御用画师鬼画子可不简单,他是跟随扈涛的,在扈涛与江月柔之间左右逢源、两面讨好,及至于林如空掌权之后,他摇身一变,又成了新血帝的心腹。
因为经常见到扈涛,对于他的一颦一笑都有观察,这才画出了形象逼真、栩栩如生的血帝真容。
这间密室,赵强是来过的,虽然有着“非州主不得入内”的禁令,但是,禁与不禁,还不是州主一句话的事儿吗?
所以,当赵强跟老爹闹着要进来看时,赵治也就满足了他的愿望,而那时,他还小,才只有十岁。
赵强诅咒着画像上的扈涛,以为没事,不料,在内心巨大的恐惧的干扰之下,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觉:扈涛居然冷笑着从画上飘下来攻击他了。
“啊……不要,走开……”赵强龟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哀嚎不已,一双眼睛再也不敢去画像上打量,他真是吓破了胆。
霸州城内,黎明前的黑暗与寂静之中,就在州主大院前的那条街道之上,一高一矮两道人影,隐约显现。
那道矮小些的窈窕身影,抬头问道:“师弟,你送信给赵强,目的何在?难道只是要吓他!”
这声音很小,哪怕就在周围,不用心听,都听不到。
但是,非常清脆,如同黄莺儿鸣唱,使人听了,倍觉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