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本待答对,只是悲痛过度的他,沉浸于伤心之中,一时半会无法自拔,竟然泣不成声,语不成音,根本说不出话。
赵石仁恼怒之下,一脚将他踹趴在地上,点着鼻尖骂道:“哭,只会哭,你这窝囊废!”
他喘出一口气,一把拉住赵强,就往园外来。
手下兵丁见后花园发生爆炸,惊天动地,个个都是吓破了胆,瑟瑟缩缩退到一边,不敢乱动,更不敢随处乱跑,就挤在那里,等待呼唤。
正在无法可想之时,老管家赵步赶来,看园内动静,料想应该是老州主出关,因而就叫众兵丁待命,不得擅离。
此时看到赵石仁拉着赵强出来,他认得是老主人,慌忙迎上去施礼拜见。
“治儿被何人所杀,赵步你说,快告诉老夫。”赵石仁冷声喝问道,俯视着匍匐在地的老管家,任他已是年近七旬,也是顾不得体谅他了。
“老奴也不知,事发当夜,毫无警觉,待听到动静,老奴率兵丁赶来,为时已晚,就见主人他已横尸在地,血肉模糊……老主人,您可要为主人报仇啊!”
赵步以头触地,磕头如捣蒜般,人情练达的他,到了这么个年纪,已经是成了“人精”,他知道赵治被杀,此事非同小可,闹不好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会有杀身之祸。
毕竟,主人死了,而他们这些属下却还活着,这本身就说不过去,很难摆脱掉不尽心力的嫌疑。
因此,这老赵布干脆来个虔诚认错,怎么处置他都认了。
赵石仁看他如此,又想着已经是十六七年不见,到底还是念旧的心情占了上风,一把扶起他,哀叹道:“你起来,这事跟你等无关,”遂又看向众兵丁,沉声说,“都起来吧!”
这些兵丁倒是乖觉,一见老管家趴下,他们也赶紧趴下,磕头请罪不迭。
老管家的身份、地位,这些兵丁自然知晓,因此,谁都清楚若要无罪,跟着他学,是再好不过的。
对于这位老主人,不少的兵丁还是有些印象的,因为他们大多数年纪都在四十左右,跟赵治是一代人,大小差不了几岁,又是被早早选进州主府里的。
所以,他们对于赵石仁在十六年前突然消失之事,那是知道的。
“谢老主人!”众兵丁起身之后,抱拳再行一礼,每一个都是神情谨慎地恭听吩咐,不敢大意,年轻兵丁虽然没见过这位老主人,但在府里当差也有几年了,规矩谁都清楚,所以只要跟着老人做,就没问题。
只不过,年轻兵丁中却有一个名叫牛凡的,身份很不一般。
他警觉而又用心地向着赵石仁看了一眼,但是很快就又低下头,将自己隐藏在年轻兵丁之中,不显山也不露水。
“你们先下去吧!”赵石仁冲他们摆了摆手,经过这么一会的缓和,他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先前那种暴怒正在消退,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兵丁们只是听命行事,所知有限,问他们,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看着兵丁们下去,赵石仁转而看向赵强,见他也是冷静下来,又见赵布躬身在旁,他便向北边主房走去,一边做了个手势,道:“跟我来。”
进屋之后,赵石仁没心情看屋内装饰是否跟十六年前一样,就让赵布详细讲说事发当夜的情景,他则是用心地听着,一个情节一个字句甚至都不放过,全都要牢记在心。
最后,他又问赵强:“孙儿,你觉得这事是谁下的毒手?”
赵强想了想,但是,得不到答案,他倒是有那么一念间想到了扈涛,但立马又否掉了,因为,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可能。
虽然扈涛跟扈家庄家主扈同一家被杀一案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于他可能还真是一夜间屠杀了五十多人的凶犯。
但这又能怎样,难道凭他一个最多也只是炼气境九段末期实力的家伙,还能杀得了自己老爹不成?
他打死都不相信事情会是这样,因为他的老爹在吞服了那粒洗髓丹之后,业已突破到化神境一段,实力超过扈涛可不是一丁半点。
在他看来,别说一个扈涛,就是十个二十个扈涛,哪怕采用了偷袭的手段,那也不可能近得了老爹的身,更别说能够杀了老爹,还把老爹打得血肉模糊。
更何况,扈涛已经是被老爹打落到悬崖之下,生死不明,不过,估计已经是凶多吉少,因为那西山峰之下的山谷,深不见底,没有任何人活着下到谷底而后又活着上来的记录。
因此,在赵强想来,凶手不会是扈涛,无论从哪一方面去想,都是如此。
听着他的分析,已经是坐在朱红色太师椅上的赵石仁微微地点头,对于这个孙子的看法,也是有所改变,看来他还是有些脑子的,并不像最初见到的那样窝囊,就只会哭。
“嗯,你说的不错,凶手确实是另有其人。”赵石仁发话了,然而,他却犯了想当然的毛病,只见他冷哼一声,接着道,“而这个人,不会是别人,只可能是三光学院院长白石!”
他的目光瞬间锋利如刀,而瞄准的正是三光学院所在的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