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莫非也是遁甲派的高人?”杜凌风小心翼翼的问道。
“高人谈不上,”俞宛秋又恢复了往日里一副漠漠然万事不挂心怀的神气,“多少懂一点而已。”
“刚才前辈说,人族修真共有五大宗,除了五行派和遁甲派,其他三大宗派是什么?”杜凌风接着问道。
“剩下的三派分别是剑仙派、丹鼎派和符咒派。”俞宛秋诲人不倦,娓娓而谈,“剑仙派是应运于战争而生的一大流派,这一派的天命就是杀戮,多数修炼剑仙的人都是取太白金精的肃杀之气为媒,锻炼仙剑。”
“这样说来,剑仙派岂不是我们青龙族的克星?”杜凌风头皮发麻,他想起卓烟、**、风术那三个小鬼的金系神通,他们多半就是剑仙派的修士。
俞宛秋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毕竟金克木,仙剑大多是金魂铸就,克制青龙灵族的木魂。但凡事没有绝对,灵族作为天神后裔,自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况且青龙为六灵之首,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役使风雷天威,剑仙多数不怕木魂,但天雷的威力任何修真之士都不敢小觑。”她若有意,若无意的看了杜凌风一眼,“杜姓为青龙灵族的王室大姓,想来公子是知道役使风雷天威的修炼法门。”
杜凌风听得心潮涌动,忽然失声问道:“役使风雷的异能不是天生就有的吗?那有什么修炼法门?”
俞宛秋讶然道:“是这样吗?怎么和我所听到的不一样?”
杜凌风心口砰砰乱跳,嘴唇蠕动一下,终于没说什么。
俞宛秋不再追问,她自嘲的一笑,说道:“当然,你们灵族的事情,我们人族大多只是揣测,有些消息也只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当不得真的。”
杜凌风耳根子发烫,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俞宛秋也不再兜圈子,说道:“我们接下来谈谈丹鼎派,也就是或许能根除你魂魄中潜藏妖气的一派。这一派在六大灵族中与朱雀族关系最为亲密,你且猜猜这是为什么?”
杜凌风脑筋急转,脱口说道:“因为炼丹要用火!”
“对了!”俞宛秋微微一笑,说道,“正是这个原因。”她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你知道人族和灵族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杜凌风一呆,说道:“这个……我不知道。”
俞宛秋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说道:“灵族的先天禀赋远强于人族,所以你们一生下来,就自带灵力。随着你们的年龄增长,就算你们不用刻意修炼,你们的神通也会逐步增强,但有一条,你们的灵力道种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青龙人只会木系神通,朱雀人只会火系神通,白虎人只会金系神通,玄武人只会水系神通,勾陈人和螣蛇人只会土系神通,你们无法拥有其他灵族的神通。”
杜凌风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小时候试过修炼玄武神通,结果一年下来毫无进展,这件事简直比叫顽石点头还难。”
俞宛秋“嗯”了一声,说道:“而人族不同,他们中间即使天赋最强的人,也决计不能像灵族人那样,携带异能出生。但是人族却自有人族的好处,五行派有几句口诀,叫作‘戴天履地人为贵,顺则吉兮凶则悖。’‘坤元合德机缄通,五气偏全定吉凶。’这两句口诀点明了人族的优势,那就是我们生来秉气均衡,金木水火土五行并不偏废,所以只要有恒心加以修炼,我们是完全可以一身而兼具六大灵族的所有神通的。”
杜凌风听到这里,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俞宛秋说到这里,似有感慨,缓缓说道:“天神们飞升异界已有数万年,他们留下六大灵族,原本是想让他们相互制衡,守护这个世界的秩序,保护人族的繁衍生息。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会有那么一天,人族的能力压过灵族,开始反客为主,破坏天神定下的规矩和秩序。”
杜凌风沙哑着嗓子,问道:“前辈是人族,也认为人族的行为破坏了天神拟定的规矩和秩序吗?”
俞宛秋深深的望着他,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会是永远不变的,人族确实已经背叛了天神的谕示。作为一个修真之士,我并不认为人族应该墨守陈规,世世代代向灵族俯首称臣。但是,灵族作为曾经世界秩序的守护者,他们曾有大恩于人族,修真之士不该忘恩负义,向他们伸出杀戮的魔爪。”
“青龙灭族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吗?”杜凌风嘶声问道。
俞宛秋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那么朱雀遇袭的事情呢?”杜凌风眼神凌厉,咄咄逼人。
“离离已经飞信告诉我了。”俞宛秋从容不迫的说道,“她请求我无论如何,都要医好你的怪病。”
“那可多谢了!”杜凌风语带嘲讽,“伤我的是人族,救我的也是人族,我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知道吗?”俞宛秋听出他话中的愤怒和讽刺,却没有生气,她只是微微一笑,“你真的不像一位灵族王子,你的个性有些偏激。”
“那又怎样?”杜凌风面孔涨得通红,“我像谁不像谁,不用一个人族来说三道四!”他忽的一拂袖,大步出门。
俞宛秋拉开一张石椅,缓缓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气冲冲的离去,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杜凌风大步出了石室,顺着通道一直往前走。这条通道弯弯曲曲,不知通向哪里,石壁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对油灯分挂左右,灯火明亮耀眼,照得通道中纤尘毕见。
他此刻精力充沛,健步如飞,顷刻间已经走出老远,但是这通道似乎没有尽头,杜凌风反复观察,不见出口,心中正疑惑,忽然见到前方现出一道门户。
杜凌风大喜,甩开大步,三下五除二的冲进门户,抬眼看去,不禁目瞪口呆。
眼前是一间偌大的石室,石室中间横着一张巨石打磨的床,床上的熏香绣被上还留有一些污痕。墙角摆放着一张石桌,两张石椅。俞宛秋坐在桌边一张石椅上,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古书,正读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