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不善地道:“西明门。”
阿大答应着走了。
车内静了一会,想到即将和她分开,慕容铮道:“对了姐姐,你给王真人都看过尊师的遗物,为什么没同我说过,信不过我吗?”
周南因愣愣问:“你怎么知道?”
慕容铮其实是猜的,她把遗物捂的那么严实,但王韶雁到了一定会给她看。
他道:“王真人无意说给阿鸢,我听到的。”
周南因笑了:“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只是我曾因为它遭过追杀,那东西是是非之物,才不想让你参与进来。”
慕容铮想起初遇时她那一身伤,眸中暗了暗。
他凑近了些,道:“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的是非我肯定也跑不掉,姐姐能不能拿出来我看看?”
周南因又被他说得有点脸红,口中道:“你看这个干什么?”
手上却顺着他的意思将元冲子的牛皮小包拿了出来递过去。
慕容铮打开两封信,逐一看过,唇角勾起冷嘲。看完之后,他眉心凝起,思索了一会,又将两张信笺摆在一起,仔细端详了一阵。
周南因问:“你看出什么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师父给我这两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容铮原封收好还给她,问道:“这个‘愚弟之策’就是太清宗掌教?”
周南因向他解释:“是。太清宗现任的唐掌教俗家姓名唐之策,他和太清宗的杨宗主年纪都不大,是做了掌教之后,才与我师尊平辈相称的。”
中土宗门的传代各不相同,互相之间的辈分也只能混乱着各论各的。
就像周南因称呼萧梓林为师兄,但萧梓林是司马宗主亲传,在杏林宗内辈分很高,他的那些静字辈的师侄们多数也比二人大。
周南因见了杏林宗静字辈便也叫师兄师姐。
慕容铮点点头,想到点头她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他面容沉沉的,垂下眼睫敛住眼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提起先师,周南因也凝肃了许多,车中本来蒸腾的情潮热意退了个干净。
她从前虽然也珍惜自己这条性命,但总觉得师父、师妹、还有木家人都是排在自己前面的,为了救师妹,随时都可以舍命一搏。
现在不同了,她不再是孤家寡人,有人在等她。八月十三,不仅要带走师妹,还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两个人各怀心事,车行辚辚,在中途修整过一次之后,很快便过了石头津,到了西明门外。
晋国虽然在与燕赵的对战中屡尝败绩,兵力弱势,但国力却要富庶得多。司马氏占据南国丰饶之地,代代基业,建康城比赵都邺城和燕都龙城不知要繁华多少。
西明门气派开阔,大门上朱漆崭新,铜钉锃亮,光从城门楼的威严雄伟,也能想见城中的富丽。
众人的车马停在城门口,在车流如织的建康城外并不显眼。
慕容铮下了车,周南因也要下车送他,被他止住了。
他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垂下腿在边缘处坐好,站在车下仰头道:“姐姐别送,不然我要舍不得走了。”
周南因笑着道:“好,我已经和天梁真人说好,他会陪着你保护你,不过要多给他买点酒喝。”
“建康城里也很安全,你好好准备会试,结束以后焚符告诉我,我会通过金针去找你。”
范灵宝对他六弟这种脑子坏掉、腻腻歪歪的行为十分不齿,嘬着烟管先往城中去看摊位上的新鲜玩意去了。
慕容铮又与周南因十指紧扣,说道:“姐姐也要记得凡事量力而为,你放心,师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但你可再也不要像之前那样,把自己搞得受一身伤,我会难过。”
周南因柔声道:“我知道。”
“你身边这些人都不是善类,姐姐今后使唤他们,要恩威并施才好。先严厉训诫,然后可以再给点甜头,这是从天梁真人处买的成仁丹,姐姐可以拿来赏他们。”
周南因接过:“好,景真,你倒很适合做官。”
慕容铮又道:“还有,将来你要嫁的人是我。是我,姐姐明白么?”
周南因虽然同他说开了,可没有这么直白地讲到男婚女嫁,何况丹女等人在车旁都能听到二人谈话,她脸上又是腾地烧了起来,轻声道:“知道了,走吧。”
慕容铮还是没走,幽邃的目光只盯着她,眼角眉梢仿佛浓墨染就。
周南因即使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这个注视让她有点不安,有点口干舌燥,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
那一点点粉红的舌尖探出来,从浅淡的双唇间划过又倏乎消失,像是没入深湖中的饵,把慕容铮的理智也一同勾了进去。
他抬手扣住周南因的后脑,轻轻将她拉低了一些,如同心中设想过无数次的那样,吻上了她的薄唇。
周南因感受到他贴上来的柔软双唇,感受到他的吮吸舔舐,猛然瞪大了眼睛。
同样瞪大眼的还有王韶雁,她微微张了嘴,惊异地盯了两人一会,没忍住又靠近了些想看清楚点。
这是建康城外,人来人往之所,周南因知道别人自然也能看到,她的心理实在是没有强大到这种程度。想立刻推开他,但身体如同极原山的冰块一般硬邦邦的动一下也难。
丹女笑吟吟地,起了一阵黄雾,将二人连同马车一起笼罩在了里面。
周南因知道丹女的隐蔽艺能,感觉到自己被她的妖气笼罩围绕,终于能放松了一点。
慕容铮察觉她身体软了一些,上前一步,站进她两腿之间,揽着她的腰肢将人压向自己,缓慢又更加用力地含住她的双唇,像是馋了很久的人,终于遇到昂贵珍惜的食材,认真且虔诚地舔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