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祝饶不会去可以触碰,濒死之时的回忆一一被翻了出来。
以至于他迷迷糊糊之时都忍不住感慨,他能活到这个年纪真是命大。
只是今日似乎要熬不住了。
这一念头初初冒出脑海,额上便落下一片冰凉。
祝饶拼命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不清,但他看见了白衣的少年人轮廓,左时寒将一块湿毛巾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左时寒只是单单坐在床边,祝饶便觉得高热降下去了一分。
活过来了。他想。
左时寒除了为祝饶搭一块毛巾,便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扭头去问边上的木生:“他会病死过去吗?”
木生不确定道:“凡人生病应该还是得吃药吧?”
“可是我不知道该煎什么药。”从没吃过常规药物的左时寒,实在是没有对症下药的本事。
木生只是一个从小乞丐直接变成人偶的倒霉孩子,他更不懂这些。
“擦遍全身?好像看到有人这么做过。”木生又提议道。
左时寒觉得不太行:“他身上伤口太多,又才裂开过,频繁接触水不好。”
左时寒正在苦想对策,但祝饶可不知道这些。他被高烧烧得糊涂了,连入耳的声音都是一片模糊,只知道左时寒在说话,却不知他说了什么。
祝饶随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摸索着抓住了左时寒的手腕:“小公子,陪我睡一会儿吧。”
仿佛握着一块上好的冷玉,祝饶心里不由一声喟叹。
左时寒还没有答应,祝饶便开始往床榻里头挪,要为他空出半张床来。
左时寒一见他又忘了不要有大动作的话,顿时急了,伸手将其拦住,又翻身上床,虚虚坐在他的腰上,扯开衣襟仔细检查方才这一遭有没有让伤口裂开。
检查半晌,确定伤口没有异样,左时寒才松了口气。
而祝饶只感觉到冰冰凉凉的手指在身上滑动,每一下都带起难以言喻的燥热。
才刚活过来,感觉又要死了。
左时寒将祝饶衣裳整理好后,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往里面挪了。
他用手背碰了碰祝饶的脸颊,只觉得烫得吓人。祝饶烧得厉害是原因之一,他体温太低无疑也是一个原因。左时寒毕竟是鬼仙之身,身上虽不至于像尸体那样冰冷,却也常年寒凉。
高烧的话……应该是要降温吧?
左时寒不确定地想。
伤口沾到水不好,刚好他身上也是凉的。
左时寒拿定了主意,扭头便唤木生自己回去睡觉。
木生听出话里的意思,顿时不敢置信道:“你不走啦?”
左时寒拍了拍他的脑袋:“我看顾他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