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就这个呀,”秦绯一点不和萧弋客气,把萧弋才给她满上的茶一饮而尽,“没错,我是不小心摔伤了腿。你消息倒也灵通,连这个都知道。”
她得意洋洋,又道:“但是我特别走运,得了高人相救,所以恢复神速!别人一年半载好不了,我要不了一个月就能下床走路了!”
萧弋:“高人?”
秦绯:“嗯,怀宁伯伯的一位故友,是位女神医!”
萧弋挑眉:“怀宁?”
秦绯:“就是曾经卫我国土百战不殆的翊国公徐怀宁啊,你该不会没听过他吧?”
萧弋装作恍然大悟:“啊,听过听过。”
好么,女主不愧是女主。光环护体,萧弋拜服。
但是女神医?《天机令》书里头,有这号人物吗?
就算有,大约也是和他这原身不相关的剧情,所以他记不太清了。
秦绯一手托着腮,又开始无聊起来。
她转转大眼睛,扯住萧弋的衣袖:“嘿,死人脸,我还是头一回来江夏,要不咱们上外边逛逛去吧?刺史府在哪儿你知道吗?也不知道曦行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说起来,荆州刺史王思问之子王驰风,还和我一块读过书呢。你说我去刺史府,他们肯定也得见吧?这样我就能和曦行哥哥待在一块儿啦!”
秦大小姐连珠炮似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无非还是想见沈夜。
“斐斐,我刚刚怎么听见,沈大人说让你在这儿等他。”萧弋太阳穴又疼起来。
“走吧走吧!”秦绯已经拉着萧弋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往外走,顺道她还又拉了那个小吏来询问,刺史府要如何去,直把那小吏吓得一哆嗦。
萧弋被秦绯拽着走出好多步,还能听到小吏在后头嘟囔:“这翊国公从京城遣来的人,就是不一般啊……莫不也是什么皇亲国戚……”
出了驿站后,便能看到秦绯从家中带来的车马和仆从,就在不远处候着。
刺史府与江夏驿站距离并不算太远,萧弋便提议所,春日里桃红柳绿,风光正好,不如步行前往。
秦绯想想也是,便让秦府人马别跟着自己,然后迈起欢快的步子,小裙子飘飘曳曳,一脑袋步摇叮当。
“斐斐,你来江夏找沈大人,也与翊国公有关?翊国公要沈大人做什么?”萧弋边走边问道。
秦绯听他有此一问,却即刻机警地板起脸:“朝廷机密,岂能话与你知。”
萧弋忙摆手做惶恐状:“草民知罪。”
秦绯眉毛一扬,继续高视阔步,鼻子却又小狗狗似嗅了嗅,紧跟着嘴巴便越咧越开,似是被街边的香气勾去了魂般。
别说,这香气的确教人蠢蠢欲动。
萧弋一看,那路边小摊售卖的,正是这江夏郡鼎鼎大名的面食。
没成想,秦大小姐也是个贪嘴的主,瞧见美食就走不动道,这会儿肚皮都已咕噜噜地叫起来。
苍蝇摊子,只提供给食客一张擦得不干不净的桌子。
秦绯倒是一点没有富贵人家的矫情,趁那桌子空着,不管三七二十一,薅着萧弋就一屁股坐下:“这江夏郡的小吃食我久闻其名,曦行哥哥那么忙,一定没时间品尝,我就先替他尝尝鲜,要是好吃,晚上就再把他带来。死人脸,这顿就便宜你啦。”
秦绯正美滋滋打着如意算盘,这条街的另一头,又有一群人往这小面摊前来。
这群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人年纪都不大,也都衣饰不俗。
其中一个一身书生气,手摇折扇,气韵不凡,样貌也属朗逸高洁;另一人肤色较深,阔面方颌,显露的气质也截然不同,身上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力量感。
后面的人,似都以这两人为首。
“小侯爷?”秦绯惊喜地冲那满是书卷气的年轻人挥手。
“秦姑娘!”年轻人也是又惊又喜。
岂料,这年轻人刚想要上前去,就被身旁那人胳膊一横拦了下来。
这个深肤色的强壮青年死死盯着坐在秦绯身边的萧弋,一脸肃杀,眼中似燃起了两团三昧真火。
而在这青年身后的近十人,也都跟这青年神似,变得一个个剑拔弩张、怒形于色。
“忞初,怎么啦?”年轻人又是一惊,忙不解问道。
“隐山,这是我们族内的事,你且先退后。”青年向身后的人使个眼色,立马就有三四人围到那年轻人身前,将他保护起来。
和那年轻人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还有秦绯。
“死人脸,那位公子,怎么看着像是冲你来的?喂,死人脸,你、你没事吧?”她一脸懵圈,却见萧弋一手捏着桌角,原就苍白的面色已近乎透明,另一手掩着下半张脸,却无论如何掩不住,不断从指缝中传出的,低而密的咳喘声。
是了,除了那个年轻人,强壮青年和后面的一众人等,都是南海来的敖族人,只是现下,他们都穿着中原人装束。
不用问,那深肤色的强壮青年,就是敖人的族长,萧肇。
“阿弋,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再见面。”萧肇一步步走到萧弋面前,眼中的火焰越燃越旺。
天机令(二)
37天机令(二)
“阿肇……”萧弋艰难抬眸。
先前沈夜请来的那老大夫开的方子,虽没什么大用处,但萧弋一连喝了这些天,再加上确实有在好好休息,天气也是越来越暖和,他自觉身子当真好转了些。
却不想,偏偏在这冤家路窄的时候,那恼人的病症,又如洪水猛兽般地发作了。
一定是今天出门没查黄历,所以才会坏事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