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目瞪口呆地看着和那些青楼女子搂成一团、有说有笑的萧昊,吃到一半的烧鸡“啪”地一声就掉在桌上。
众人听到声音,一齐看向洪七。
洪七脸一红,捡起烧鸡往嘴里一塞,连忙摆手道:“我烧鸡掉了……我捡捡,你们继续、继续……”
他突然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外人老叫黄药师叫做“黄老邪”了。
药兄到底是怎么养徒弟的啊!!!
好好的一颗苗子,竟然养成了这么一副如鱼得水的风流胚子的样子,简直活脱脱的一个黄小邪!
这就是他们英明神武的萧大帮主的血脉后人……洪七啃着鸡腿,感觉有些一言难尽。
萧昊气哼哼地扬着小脸儿,不服道:“姐姐不要小看我!我也是身负武艺的!虽然师父教给我的功夫不多,但教训那些负心汉,还是绰绰有余!”
几个姑娘拍掌笑道:“姐姐才不敢小看你嘞!前些日子来这里的恩客中也有不少江湖人,他们都说当今天下武功最好的,就数什么……东……”
那姑娘“东”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旁边的小妹推了她一把,接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诶对对!你瞧我这记性!”她捏着萧昊的小脸,柔声道:“你再厉害,能比得过他们吗?”
北丐洪七默默地躲在桌子后面啃着鸡腿,又好笑又滑稽。
这还……没准儿真能比过!
又听一年纪较轻的姑娘凑过来道:“我听说呀,那东邪生得儒雅俊秀,萧疏岸举,至今还没有成家呢!”说着脸就红了起来:“他的徒弟也是厉害极了!那天客人说,东邪的小徒弟年纪不及舞勺,功夫就已经仅次于五绝啦!这才是活生生的少年天才!”
她旁边的姑娘“呸呸”了几声,调笑道:“瞧你那点心思!还是东邪好,等他小徒弟长大你可都是老姑娘啦!”
那姑娘蹭地红了脸,捂住脸颊羞涩道:“那些顶尖的人物,我们怎么能接触的到呀,他们名声在外,又怎么会轻易来我们这种烟花之地……”
身处烟花之地的洪七和萧昊,眼观鼻鼻观心,一同噤声,默契极了。
也曾醉里舞剑器·七
一晃数月,萧昊人在青楼,该做的事情却是一样没少。
他在扬州西湖边买下了一座楼,将里面的姑娘尽数赎了身。愿意自寻去处的就不做强留,无处可去的便安置在楼中,教她们一些琴曲舞艺,让她们能以此为生,不再被人嘲讽是风尘女子。
有了这么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少慕名而来的苦命女子渐渐汇集起来。
这名声已传了出去,给这楼定名却发了愁。
沿用原来的名字,风尘味有余,难免叫人带着偏见瞧这楼里的姑娘们;但若新起一个,她们和桃花岛、七秀坊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萧昊也教不了她们武功,最多也就是教了她们一些七秀的舞蹈。
萧昊琢磨了许久,最后决定,妥了,干脆还是叫“忆盈楼”!
忆盈楼专门收留孤苦无依的孤女和被负心人抛弃的可怜女子,萧昊将她们安置好后也没闲着,将那些欺辱女子的恶棍分门别类列出一本名册,数月之间一个一个的找上门去。
若是情投意合、命运弄人,就想办法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若是小姐姐们真心错付,或是地痞恶霸、专以欺辱女子为乐,死不悔改,就抄起双剑将那负心人的头发剪个干净,威胁他们如果再犯,下次剪得可就不是头发,而是孽根了。
一时间江湖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原来辜负过什么人,上了这册黑名单,被找上门来。
萧昊这一身红衣、满头白发的标志性形象,也成了人人见之色变的凶神恶煞,饶是他长得再怎么灵秀可爱,也不敢小瞧了他。
这一番大张旗鼓的作为,在江湖中得了个“鸳鸯剪”的名头,凡是茶余饭后有人提到这三个字,都忍不住想要护住自己的命根子。
“鸳鸯剪”是个好听的叫法,那一双大剪刀般的双剑哪里剪得是鸳鸯,分明是一剪刀下去断子绝孙……
众人很难不将他与那前些时间传闻中被东邪黄药师带出岛的小弟子联系起来,那小弟子也是一头白发的幼童模样,武功高强,据说普天之下论起一对一,仅有五绝能胜过他。加上他出手阔绰,桃花岛那是什么地方?一岛之主黄药师会出不起这点儿银子?
众人皆道,这小童行事如此张扬,必定是受了黄药师的暗中首肯。
他买下的那座楼唤做“忆盈楼”,没准儿正是因为黄药师对哪个闺字中带个“盈”字的姑娘痴心不移。
江湖人纷纷猜测,黄药师风华正茂,却始终没有娶妻,一定是因为割舍不下那位盈姑娘!看他弟子对负心人这般态度,想来是造化弄人,那位盈姑娘可能正是被负心男子所辜负,以致香消玉殒,黄药师心痛不已才如此念念不忘。
听说这小弟子此次出岛历练,正是为了替黄药师寻配偶佳人,啧,不知是哪位姑娘有幸能得此痴心人恩宠。
当这三人成虎的传闻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刚收下了梅若华的黄药师耳朵里时,黄药师“啪”地一声就失手捏碎了手里的杯盏。
梅若华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师父,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黄药师脸上瞧不出喜怒,像是生气又像是满意问梅若华道:“超风,你觉得你小师兄行事如何?”
梅若华不知黄药师的心情,斟酌着顺从道:“小师兄嫉恶如仇,虽然顽劣了些,但也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剃光负心人的头发也是给他们做个教训……”梅若华察觉黄药师并没有什么反对的神色,聪慧如她立即就反应过来该怎么说下去:“小师兄做事随心所欲、不拘于世俗礼教,何况是为了替那些苦命女子讨回公道,超风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