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听说顾云清和凌珊是坐着囚车一路颠簸过来的,憋笑憋了半晌,以前不知这裴御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正经人,想出来的办法竟是如此滑稽跳脱,姳奚在一旁静静听着不表意见,只是微微露出笑意。
他点了一坛酒给两人倒上,这一路十分辛苦,还要受着气,喝点酒兴许能解乏,晚上好美美睡一觉。
顾云清把刚才两人点的那坛酒也拿上来,倒出来仔细一看,却现有些不一样。
“咦,姜大哥的酒,怎么和我们的不一样啊?”顾云清道。
“都是一个酒家的酒,怎么会不一样?”凌珊奇道。
仔细一看,还真有些不一样,顾云清碗中的酒水绿,上面还漂浮着一些浮渍,而姜流碗中的酒水是精纯的琥珀色,一眼便能望到碗底,飘散的香味隔着几桌都能闻到。
“看来酒博士给你们的酒,是酿造不纯的劣等酒啊。”姜流笑笑,把顾云清碗中的酒随手便倒了,给两人满上了自己这坛。
凌珊一听,脸色又一黑,道:“长安城的人,怎如此见风使舵,以貌取人?”
“毕竟京城第一的酒楼,来这里的人既有达官显贵,也有突获横财的暴户,时间长了便练就一身识人本领,区别对待也是常态。”姜流耐心解释道。
正说笑着,酒楼的伙计端着一大盘菜来到四人桌前,道:“本店名菜,炙烤鸳鸯翅——”
几个烤的焦黄泛红的禽类翅膀摆到面前,这其实就是烤鸡翅,取了这么个玄乎的名字,顾云清一见便开始咽口水。
“还是跟着姜大哥好,总有好酒好肉伺候着。”凌珊喝了一口微辣中带点甘甜的琥珀色酒水,眉头顿时舒展,感叹道。
“你不是要和姜大哥分道扬镳么?”啃着鸡翅的顾云清此时还不忘拆台。
“我哪有!”凌珊拍了顾云清一巴掌,心虚地望着姜流和那位陈姑娘带着笑意的眼神。
酒过三巡,顾云清吃得肚子都鼓起来了,四人才离开金银楼,姜流让两个年轻人先回去休息,他们累了几天,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要进宫了。
在客栈门口,姜焱凌和姳奚看四下终于无人,便摘下了面巾,他们本就不会中毒,学常人一样遮住口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怎么样,带着本女王撑场面效果不错吧?看那店家看你的眼神,好像你是王公贵族呢。”
“那你是说我气质不如你尊贵咯?”姜焱凌此时心情不错,和姳奚打趣起来。
姳奚已经不是初见之时落魄的小妖,他虽然不知道几十年没见面的时候,她是如何经营维持自己妖族女王的位置,但她现在的自信与高傲是由内而外的,不经意间便流露出来贵气,颇有大妖之风,也难怪她的名字现在成了民间传说中的热门。
“凌珊那姑娘,你怎么看?”姜焱凌问。
“好像是妖,妖气和我族人很像,怎么了?”
“你难道没有想法?”姜焱凌意外道。
“你都没有挑明,我就更不方便说什么了,自然是尊重你的打算咯。”姳奚作出一副很服帖的样子,道:“你看,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那明天我们去哪里找乐子?姜教主?”
姜焱凌依旧摇头,拒绝道:“明日我们要入宫找到妖疫的源头,我听说皇帝还请了其他仙门中人进宫,你跟着我时间长了,恐会暴露。”
“那……这样呢?”姳奚念头一起,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冰蓝色的猫,三条又长又大的尾巴,远远看起来像狐狸。
姜焱凌瞧着她的样子,突然明白为什么传说会误把冰魄兽传成冰晶狐狸了,若不是像他这样近距离看,谁认得出来这是狐狸还是猫。
变成猫的姳奚一跃窜上姜焱凌的肩膀,用毛茸茸又冰凉的尾巴蹭着他的脸颊,道:“我变成这样,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在宫中行走,总不会有人怀疑一只蓝猫吧?要是碰上了妖,还能和他们交流交流。”
姜焱凌侧目和她纯净的大眼睛对视着,感觉这么看的时候,她的眼神比人形还要干净动人,完全想象不到她是个会对同族下手的残忍妖兽。
她真的很会蛊惑人心,姜焱凌想到,他无奈笑着摇摇头,道:“那入宫收集情报的事就交给你了,姳奚女王。”
他轻揉了揉猫头,走进了已经熄去灯火的安静客栈。
第二日一早,魏相府上的人来到客栈,邀请姜流三人入宫,裴御已经和他们交接好了,便一早就来接三位除妖高人。
姜流还觉得吃惊,他们在长安没有任何人脉关系,怎么一上来竟是宰相府上的人来请,裴御一个雍州校尉有这么大脸面?哪怕雍州刺史亲自出马也不行吧?
来人解释道,是皇帝请的一位高人已经到了魏相府上,他和皇帝交好,又同姓李,皇帝便一直以极高的礼遇接待他,今日那高人听说还有其他人要入宫除妖,便邀请他们同行,一起共事也好互相照应,所以,魏相便派了人来请姜流等人。
据说,那位高人还是蜀山派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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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蜀山派各个清高,谁会和朝廷有来往?该不会是江湖骗子吧。”姜流在路上还在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