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问到寿元,谢应忱依然是云淡风轻。
顾知灼的眼中暗藏着痛苦,她低哑又肯定地说道:“您的寿元不会过二十五岁。”
她的心头压抑的难受。
上一世,她再怎么努力学医为他续命,最后也没能让他撑过二十五岁的生辰。
他死在了生辰日的前一天,没能吃到她做的长寿面。
秦沉半张着嘴。
他激动地双手按在了案上,急切地问道:“你能治吗?”
顾知灼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能。”
她漂亮的凤目仿佛亮着光。
公子如今的确是毒素难清,脉动无力极细而软,却还远不到后来的油尽灯枯,神仙难救。
还有机会!
不对。她一定可以的!
她知道自己年岁太小,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可靠。
可是她真得很厉害的!
“我能!”
顾知灼眼巴巴地看着谢应忱,一双乌瞳灵动的好似会说话。
谢应忱根本不需费心揣摩,也能一眼看懂。
他低低地笑着,回应了一句:“我知道。”
于是,他就见到她的颊边浮起了一个浅浅的梨窝,眉眼间是一种丝毫不加掩饰的雀跃。
她问秦沉:“有纸笔吗?”
有!
秦沉拿出了随身的炭笔和绢纸,亲手铺在案上。
上一世,公子去世后,顾知灼闲来无事时,曾经无数次推演过他可以用的方子。
这会儿,根据脉象稍加调整,一张方子很快就写完了。
顾知灼说道:“谢公子,这张方子主要是治您风寒和咳疾的,又加了一些固本的药材。”
“您身上的毒积得太久,得先等到身体养好后再说。”
“不能急于一时。”
谢应忱接过方子。
哪怕用的是炭笔,顾知灼这手字也不似普通闺阁少女的秀气斯文,每个字都力透纸背,风骨尽现。
而且,谢应忱甚至还现,她的字迹,竟与自己有着四五分神似。
就像在练字时,曾用过他的字当字帖。
谢应忱收好方子:“多谢姑娘费心。”
“不费心的!”顾知灼轻快地说道。
公子在世时一直都照拂着她,就连临终前,也为她铺好了路,让她可以一生顺遂。
只不过她没有听他的话。
她辜负了公子的期许。
“谢公子。”顾知灼认真地说道,“您要好好吃药。”
她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看,乌溜溜的凤眸中仿佛写了三个字:要听话。
这样的简单直白,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让他格外放松。
谢应忱轻笑着点了点头:“我听话。”
顾知灼眉眼弯弯:“这方子您先用着。三日后,我会去百济堂,要是您能出得来,我再给您复诊。”
“百济堂就在朱雀大街上,靠近街尾,是我家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