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因为她知道,路今慈啊,他是不会忏悔的。
&esp;&esp;一声接着一声闷响落下,少年无声地抬头看她。禁林的魔气还是有影响的,他内息紊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esp;&esp;徽月听他身上骨裂的声音满意地勾唇,这落在路今慈眼中是莫大的残忍。
&esp;&esp;她随后发现却发现,路今慈在笑。
&esp;&esp;挑衅,阴冷,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就像一只邪魔那样冷血无情,生来就是坏在骨子里的坏种。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过神来。
&esp;&esp;“徽月姑娘,他晕过去了。”
&esp;&esp;徽月低头看少年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他鼻梁额头等各个地方青一块紫一块,这就昏过去了,真是便宜他了,居然没死。
&esp;&esp;那是什么?
&esp;&esp;她注意到路今慈手中好像死死抓着什么东西,叫弟子们上前检查,弟子低头掰开他手,好像发现了什么。
&esp;&esp;那是一对对小巧的耳坠,即便他刚刚再痛也没松手。
&esp;&esp;看来很重要。
&esp;&esp;耳坠由乳白色的珠子打磨而成,流萤一样的光,像是清晨天边的霞光般瑰丽绚烂。
&esp;&esp;徽月仔细打量,只可惜耳坠上血未凝,点点血渍叫人看得触目惊心,硬生生破坏了美感。
&esp;&esp;不过这是……蛟珠耳坠?
&esp;&esp;徽月瞳孔一缩,这怎么可能?
&esp;&esp;继续打吧
&esp;&esp;徽月反复确认了耳坠上的蛟珠确实是崭新的,应该用来送女子。
&esp;&esp;可路今慈这种人还会有感情?她想了半天得出结论,他弄这个出来恶心人的概率更大。
&esp;&esp;徽月丢地上,任由耳坠掉落泥潭俗不堪。
&esp;&esp;路今慈入魔后长衡仙山那么多美好的事物毁于一旦,他不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去毁灭别人珍爱的事物吗?
&esp;&esp;那就要他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esp;&esp;她抄起棍子碾碎,对一旁看傻的弟子们说道:“不过是假冒的劣质品罢了,还愣着干吗?”
&esp;&esp;可谁都知道蛟珠所拥有的独特霞光是很难造假的,这下路今慈就算是无辜的也坐实了罪名。
&esp;&esp;她说:“继续打吧。”
&esp;&esp;看来无论是周戚还是她都猜错了,他并没用在比武台上。
&esp;&esp;不过徽月依稀记起宗门里那些周戚与路今慈那些不太好的传言,以前只认为同门之间的小摩擦很正常,如今看来很微妙。
&esp;&esp;她不是傻子,刚刚周戚拦秦清风的时候是假拦,那晚将生病的路今慈从床上拖下来打的该不会也和他有关联吧。
&esp;&esp;“这……”
&esp;&esp;路今慈蜷缩在地上,睫毛被血珠压弯,脸色就跟瓷娃娃般苍白,她是凡人自然探不出他已半只脚踏入鬼门关般的气息,但在场的其余人都有些害怕,纵使平常再讨厌路今慈也不敢真闹出人命。
&esp;&esp;徽月也看出了他们的犹豫:“没事,打死了算我的,今天他若是逃过那之后大家不都在比武台上作弊?”
&esp;&esp;就算他是被冤枉的,不代表他本身就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天上盘旋的乌鸦发出兴奋的叫声。
&esp;&esp;她厌恶地扫了眼地下狼狈的少年,不想再在他这院子里多呆一秒,转而听着棍棒落在他身上的闷响逐渐远去。
&esp;&esp;耳坠碎了一地,他艰难地睁开眼,伸手使劲护住什么。
&esp;&esp;下一秒粗长的棍子砸他脑门上,毫不心慈手软。
&esp;&esp;他额头的血液流入眼眶中将视线染红,五指插地上护住碎了一地的蛟珠粉末,像暴风中挺拔的松。
&esp;&esp;徽月回去就与掌门说了禁林的事。
&esp;&esp;她不想把爹爹牵扯进来,只说是不小心掉进去了,也不知道路今慈为何在她旁边。
&esp;&esp;之后她就去了给弟子派任务的慎行堂。
&esp;&esp;仙山执行任务有着严格的机制,随身携带的任务牌更是会记录出任务时的场景。
&esp;&esp;只要找到路今慈用的那块牌子,山洞中发生什么一目了然。
&esp;&esp;她就不相信路今慈平白无故接下那招,既然没用蛟珠,那么大概率是在山洞中获得了什么别的机缘。
&esp;&esp;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esp;&esp;前世她并未深究路今慈被罚的事,对他的了解也甚少。
&esp;&esp;现如今,若有一点对他有利的苗头都必须掐灭掉。
&esp;&esp;她抬脚跨入慎行堂的一刹便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徽月习以为常,抬头扫了眼顶上密密麻麻的牌子,却找不到路今慈的名字。
&esp;&esp;“徽月姑娘,你怎么今儿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派任务的弟子殷勤地走上前来。
&esp;&esp;徽月温和地笑:“我来找一个人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