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只是希望她健康平安,但不会因此委屈自己继续这段婚姻。
宋时蔓显然也意识到了,她垂下头静静哭着,半晌才轻声道:
“你还记不记得,你娶我的时候说了什么?”
我浑身僵硬,一双眼紧紧盯着她瘦削的肩膀,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联想起她的话。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那曾是我以为这辈子我幸福的开端。
那天我单膝跪地,将那枚钻戒牢牢地戴在她的手上,一字一句认真起誓:
我愿意娶宋时蔓成为我的妻子,从今往后,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我轻轻念出这段誓词,宋时蔓哭得更凶了。
她的肩膀不断抖动,哭得稀里哗啦。
良久,她才稳定下来情绪,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静静地看着我:
“那你做到了吗?”
我轻轻笑了起来:
“我做到了,宋时蔓。”
“顺境逆境、富裕贫穷、疾病健康我都一直陪着你,从未提过离开。”
“那你呢?你做到了吗?”
“我的顺境是你亲手毁掉的,逆境是你带来的,富裕是你剥夺的,贫穷是你赋予的,疾病也是你制造的,你还要怎么样呢?”
“宋时蔓,我真的累了,我们放过彼此吧,我们不合适。”
“这几年我们是怎么过的你也都知道,你也知道我有多痛苦,我们结束吧。”
话音落下,整个病房里久久没有声音。
直到宋思言带着宋袅袅回来,母女俩温存了一番。
我和宋思言靠在门外,一言不发。
待我和她说完了今天下午在病房里发生的事,宋思言忍不住红了眼圈,拍了拍我的肩膀:
“委屈你了。”
她最近才知道我当初被宋时蔓关进精神病院过得有多惨。
没日没夜的电击治疗,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的安稳觉。
导致我所有的感官器官的感受不断放大,幽闭恐惧症的症状加深,那段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宋思言知道后立刻给我打电话哭了半晌。
她是真的把我当朋友看了,所以对我的遭遇觉得格外心疼。
我叹了口气,病房门被拉开,宋袅袅走了出来。
她乖乖地拉着宋思言的手道:
“小姨,我今晚去你家住吧。”
我目送着两人离开后,才转身进了病房。
宋时蔓的脸上依旧挂着泪水,伸手不断抹着眼泪,嘴角却是勾起的。
见我进来,她顿了半晌才抬头看向我,轻声道:
“谢朝安,最后一个问题,你还爱我吗?”
我脚步一顿,呼吸一滞,下意识地看向她。
思考了片刻,我站在原地静静地摇摇头,一字一句认真道:
“不爱了。”
真的不爱了。
虽说分开还是会难过,但大抵也只是分离痛苦。
并不代表我还爱她。
宋时蔓听完这句话还是很受伤,但依旧强撑着笑容,倔强地挺起腰背看着我,哑声开口:
“好。”
“那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