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关在精神病院时积攒的情绪在这两个月里迸发,我开始彻夜难眠,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子。
但宋时蔓好像没发现,又或者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注意到我了。
想到宋时蔓,我的身体又开始轻微的颤抖,她就像是诱导剂一样,总是能触发我的崩溃点。
眼泪不自觉落下,我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她刚刚没说完的那句话。
“你被你爸送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脏了!”
眼泪静静流淌,心中是死一样的寂静。
我从没想过,从前和宋时蔓诉说的原生家庭的痛,会被她当作伤害我的武器。
明明,她当初听我说完后,心疼地紧紧抱着我,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你爸就是个畜生!”
当时的我说完后才意识到不应该把自己的软肋揭露给她,即使她是最爱我的人。
所以我拉着她的胳膊哀求:
“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可以吗?”
“我想忘记这段过去,不想被这件事影响了。”
那时宋时蔓发誓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
可为什么,贺淮之知道了呢?
为什么,他将这件事宣扬出去也没有被宋时蔓制止或者斥责呢?
原来宋时蔓曾经口中的“永远”是程度,而不是时间啊。
我抬手狠狠抹掉眼泪,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熟悉的铃声,是贺淮之。
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在电话挂断前接起来。
“朝安哥,今天的电话晚接了三十秒哦。”
“我想吃糖醋排骨、酸菜鱼、西红柿炒蛋,嗯,再来个鸽子汤吧。”
“八点之前我要见到哦。”
说完他就要挂断,我连忙说道:
“宋时蔓没告诉你吗,今天我要休息,不用我做饭。”
“哦是吗?”
贺淮之吊儿郎当的声音被拉长,我听到电话那头他对着宋时蔓撒娇:
“姐姐,可是我今天就是想吃朝安哥做的饭嘛。”
“我刚下戏,一天都没吃饭了,饿死我了。”
“好好好。”
宋时蔓宠溺地应声,接过电话:
“行了,下午不就说了你几句吗,别闹脾气了。”
“朝安刚刚说的你都记下来了吧?赶紧做完送过来。”
电话被挂断前,我清晰地听到贺淮之轻笑一声:
“朝安哥,八点前哦,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