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听到赤心子的话,神情也越凝肃。
“你的意思,我们的共同敌人实际上是无忧生,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争斗无意义,可是,你也说我们仙傀门弟子,皆是蛊毒之虫,那我又岂知,你赤心子是不是想当这蛊中之王?”
赤心子那张木雕面具后的黄浊双眸闪过一丝异芒。
“师弟的担心,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是无忧生暗中传法的弟子共有五人,你我互相争斗,最后两败俱伤,又能够便宜谁了……相比彼此残杀,争做蛊王,为兄我的想法倒有些不同。”
“如何不同?”
贺平冷冷问道。
赤心子能够感受到,轿中的贺平的敌意减少了不少,双方剑拔弩张的局面也缓和了不少,全身绷紧的肌肉也逐渐放松。
“我时常在想一件事,仙傀门这个传承自家门派的方式,是不是有些怪异……”
这绿袍怪人坐在大蜈蚣上,不再盘腿而坐,而是很放松的伸长腿脚,揉了几下膝盖。
“我多年来暗中打听这仙傀门的隐秘,却对本门的情报毫无多少线索……至于外界其他的门派,哪怕是长生九邪中的其他势力,也对我们这一脉的内情知之甚少。”
赤心子嘿的一笑。
“我说贺师弟,你就不觉得其中暗藏旁人不知的关窍?”
(赤心子这厮难不成知道我暗中有调查过仙傀门的事?)
贺平听到这里,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也很好奇这一点,拢在袖中的双手也垂落下来。
“我也有私下调查过,据说仙傀门过去名为‘傀门’,是大幽王朝视为心腹之患的邪教门派,被官府派出大军剿灭,也许消声匿迹是出于这个原因。”
“哈哈,官府还一直把北地的拜龙教,南洋的泥教,还有各地的义军,什么无肠军、闯塌天,还有残存的前朝余孽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是这么多年,何时把他们铲除……”
赤心子摇了摇头。
“仙傀门行事一向隐秘,说句不客气的话,这种行事隐蔽的风格已经到了病态离谱的地步,你说那无忧生,他算是我们的师长,但除了他以外,你听说过其他的仙傀门人吗?你知道除我以外的其他仙傀门师门长辈吗?”
贺平想了想,试图掌握赤心子的思路,于是,他就顺着赤心子提出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这或许说明我们仙傀门就是一个以少数门人为蛊,由始由终,保持着一脉单传风格的门派。”
“假如是这样,那传授无忧生《无形秘藏》的人是谁?入道高手至少能活过两百余岁,无忧生最早出没的时间,距离现在有一甲子,那一甲子前又是什么情况?
我查访多时,也没有听说过与此人相关的更多线索。还有,朝廷那边说百年前铲除了仙傀门,可是相关的线索也是一无所知,我很怀疑官府那边的记录,也就是那场剿灭之战的水分有多大。”
赤心子沉声道:“本门中人,最擅的是李代桃僵,以假换真的把戏,前代的仙傀门真的有什么教门存在吗?会不会只是藏在某处的空壳。”
“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平有些烦他在卖关子,语气越不耐。
“无忧生不一定是在养蛊,他只是把我们这些弟子当成是一具具活傀儡,等到我们互相残杀的最后关头,等到我们以秘法炼制己身成功之时,就夺走我们的意识,以秘法将我们祭炼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