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黑市”来形容,简直就是对这个概念的污辱。
我心里暗自嘀咕但却识相的没有说出口,林枫宇走的很坦然,哪怕是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口,他也能毫无心理障碍的一步跨进去。
我跟在他身后,面对他无所畏惧的行事做派简直惊为天人。
不过天人的酷拽显然没能帅过三秒,因为就在我犹犹豫豫是不是要跟上去作死的时候,林枫宇已是突然停下了脚步。
光线实在太暗,我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拦住了他的去路,但很快一个嘶哑低沉的男声就在我身后响了起来:“把点的?”
我条件反射的般的打了个哆嗦,但因为对方说的委实不是我能听懂的人话,所以比起恐惧,状况外的茫然感其实占了上风。
林枫宇站在楼道内,闻声也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带笑的说:“江子万在吗?我找他。”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身后语气不善的那人明显一愣,随后竟是迈步从我身后转了出来。
他的背影对我来说很陌生,但当我看清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时,后背刷的一下就冒出了冷汗。
虽然我不熟悉影子社会的规矩,但我认得出男人拎着的是一把蓉林这边赫赫有名的户撒刀。
如果用个更笼统的说法来称呼它,那就是砍刀,直接能把脑袋剁下来的那种长度……
户撒刀算是傣族的传统佩刀,由其在陇川一带极为盛行,很有民族特色。早些年没有刀具管制的年代,这边基本每家都能藏上一两把。
我们落脚的民宿老板家里就在门厅摆了一把,不过他那是一比八的微缩版,看着很精巧却没有气势。
如今这个矮胖的男人手里拎的却是真家伙,不用细看,只从刀锋的反光就能辨别出是开过刃的玩意。
而随着男人的动作,我也看到林枫宇的面前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三个人影,他们手里都拎着家伙。看那样子即便没有砍刀这么嚣张,也应该是金属球棒一类。
做了快三十年的良民,我是从没见过这种真刀真枪的阵仗,不由有点儿孤陋寡闻的胆寒。
但林枫宇这个疯子却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听到脚步声传来就慢斯条理的转了个身,看向矮胖男人,笑嘻嘻的说:“借过,都是老朋友了。”
男人盯着他看了他一会儿,也许是他嚣张的笑容很有视觉震慑力,总之男人没有再开口,只是冲堵住楼道口的三个小伙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
我看的一头雾水,林枫宇见我发呆就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心说这怎么看怎么像有去无回的剧本,一时间内心非常挣扎。
不过情势所迫,眼下的局面如果我不往楼道里走,反而会显得很不自然。一旦惹恼了这四个看门人,我觉得后果之沉重,绝不是我这样一个纸片医生可以承受的。
这样想着我只能硬着头皮跟在林枫宇身后,他倒是毫无心理负担,路过一个帽衫青年时还很自然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青年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见状身子僵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四楼,顺着数第五个门。”
这回他们终于是用我能听懂的语言在交流,我倍感欣慰。
但与此同时,一听要去的房间好像就是灭门案发生的那件屋子,我的心里却又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