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微潮的空气夹杂着植物特有的芳草气息一起灌入肺腑,使得整个人似乎都活了过来。
王院长毕竟年级摆在那里,一路开车过来也已是面露疲色。跟着我一同站在车边缓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打起精神,敲响了眼前这栋红顶白墙建筑的大门。
我不清楚蓉林这边的营业时间是从几点算起,但当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睡眼惺忪的给我们拉开门板时,我大致就猜到了这边的作息是多么的怯意养生。
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看着我们这群外乡人,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但很快她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这人的面上并没有朦胧的睡意,但看那一身松松垮垮的打扮,不难想见也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操着一口方言味十足的普通话向我们发问。
我不太熟悉西南官话的腔调,所以对于男人的问题,我反应了好半晌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但好在王院长是这边土生土长的人,当即也用起了几十年没说过的土话。
他一连串句子吐出来,在我耳朵里听来全是乱码,但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脸上却是渐渐有了笑意。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寒暄什么,只从结果看我们很快就被让进了屋中。
和猜测的大差不差,这里是一栋中南亚风味十足的民宿。
说是民宿,其实也是近些年新兴的产业链,看屋内的装潢就知道是为了贴合背包客们的口味特意改装过的。
眼下并非旅游旺季,更何况蓉林县也不以观光为主业,客流量有限,所以整栋民宿里都空荡荡的。
那个迎我们进门的男人是这里的店主,他大手一挥就甩给了我们一个套间的钥匙。
可能是生意萧条,好不容易来一组客人让店主人很高兴。听说我们远道而来还没顾上吃早饭,他就立刻叫女儿张罗了起来。
蓉林县这边的饵丝比起米线似乎更为家常,但我不太能吃辣,唆了几口就浑身冒汗,嘴巴像着了火一样。
王院长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一碟子红彤彤的辣油直接浇到碗里,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因为赶了一夜的路,这一天我们不打算直奔丰井寨,吃过早饭后我们三人就齐齐回了套间休整。
老板给我们安排的房间里自带三个单间,所以我们各自回屋休息,谁也不会打扰到谁。
昨晚由于晕车晕的实在太厉害,王院长和林枫宇看我可怜就没让我轮班开车。
这一晚下来,我虽然时刻想吐,但也多多少少补了些觉。
如今洗过澡躺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整个人毫无睡意,只得趴在窗边看着楼下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蓉林的作息安逸,不像望京市一样仿佛被人按了快进键,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
这里的路人三三两两的出门,有说有笑。尽管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那放松的表情就能很容易的共情他们的怯意悠然。
林枫宇和王院长一宿没怎么合眼,我还在窗边愣神时,就听到隔壁屋子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鼾声,显然两人都已沉入梦乡。
晨光中我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觉得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便转身出屋,准备忙里偷闲现在这个小县城里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