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偏僻的山旮旯里,有一个小小的山村。
村里有个年轻后生叫二牛,他生性老实憨厚,仿佛是大山里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可这璞玉却被贫穷的阴霾笼罩着,二牛的家当真是穷得叮当响,那几间破茅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塌下来。
为了能勉强糊口,二牛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给村里的地主家打长工。
每天,他都要在地主家的田地里挥洒着自己的汗水,从早到晚,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
这一日,邻村的大地主家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办喜事。二牛天还没亮就被地主差遣过去帮忙,他在那里忙得脚不沾地。
一会儿帮着搬桌椅,那沉重的实木桌椅压得他肩膀生疼;一会儿又跑去厨房帮忙洗菜切菜,冰冷的水把他的手都冻得通红。
一直折腾到深夜,喧闹的喜宴终于结束,主家这才挥挥手放他回去。
二牛拖着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且疲惫的身躯,踏上了回家的路。那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好似一条沉睡的巨蟒,静静地盘踞在山间。
月光冷冷地洒下来,像是一层薄薄的霜,铺在崎岖的山路上。
周围安静得可怕,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二牛那略显拖沓的脚步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夜里孤独地回响着。
走着走着,二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那片荒坟地。
这片荒坟地就像是山村的一道禁忌,平日里就阴森森的,透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气息。
村里的老人们总是一脸严肃地告诫小辈们,晚上千万不要靠近那里,仿佛那是一个通往地狱的入口。
二牛心里其实早就打起了鼓,害怕得很,但一想到抄近路就能快点回到自己那冰冷的家,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了。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那风就像一双冰冷的手,轻轻地拂过二牛的脸庞,二牛不禁狠狠地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几个黑影快速地一闪而过,那速度快得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二牛心中猛地一紧,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就如同催命符一般传进了他的耳朵。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下都像是在撞击着二牛的心脏。
二牛壮着胆子,努力地睁大眼睛定睛一看。只见眼前赫然出现了几个面目狰狞的人,他们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那黑袍仿佛是用夜的黑暗编织而成,紧紧地裹在他们身上。
他们的脸色如同死灰一般,毫无血色,就像是被抽干了生命的气息。
他们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让人胆寒的冷光,那冷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二牛的内心。
这几个人正押着一些模糊的身影,那些身影飘忽不定,似真似幻,仿佛是被风吹散的烟雾,随时都会消散在这无尽的夜色之中。
二牛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这是遇上阴差押解鬼魂了,这可怕的场景就像噩梦一样降临在他面前。
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占据了二牛的心头,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就像风中的落叶。就在他本能地想转身逃跑时,阴差们却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其中一个阴差缓缓地转过头来,用一双空洞得如同两个深邃黑洞的眼神看向二牛,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二牛的灵魂。
阴差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他冷冷地问道:“凡人,为何在此?”
二牛吓得舌头都快打结了,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颤抖的话语:“大……大人,小的……小的只是想抄近路回家,不知会冲撞各位大人,求大人饶命啊!”
那阴差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哼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冷漠,他说道:“阳间之人,不知死活,这荒坟之地岂是你能随意踏足的?”
另一个阴差紧接着不耐烦地说道:“哼,莫要与他多言,我们还有公事在身,莫要误了时辰。”他的声音如同冰锥,冷冷地扎在二牛的心头。
二牛一听,吓得急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接触发出“砰砰”的声音,嘴里不停地哀求着:“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放过小的吧!”
阴差们不再理会二牛,继续押着鬼魂赶路。那铁链的声音渐渐远去,二牛直到确定他们已经走远了,才敢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像一只受惊的野兔,一路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会再次看到那可怕的场景,直到跑到了自己家那破旧的茅屋前,才双腿一软,停了下来。
回到家后,二牛只觉得浑身发冷,那股冷意仿佛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他一头倒在了那张硬邦邦的床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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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夜开始,二牛就生了一场大病。他发着高烧,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胡话,一会儿喊着“别抓我”,一会儿又哀求着“大人饶命”。
村里的郎中来了好几个,他们一个个皱着眉头,把着二牛的脉,摇着头叹息。各种草药吃了不少,可二牛的病就是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二牛的母亲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心都快碎了,整日以泪洗面。她就像一尊雕像一样,守在二牛的床前,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二牛那憔悴的脸庞。
她求神拜佛,从村头的土地庙,到山上的小佛堂,都留下了她虔诚祈祷的身影。
她希望各路神仙能保佑自己的儿子早日康复。可二牛的病情依旧时好时坏,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就像一副行走的骨架,早已没了往日那憨厚老实的模样。
村里的老人们纷纷摇头,都说是二牛冲撞了阴差,被鬼魂缠上了。
二牛的母亲听了这些话,心中更加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四处打听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逢人便问,不放过一丝希望。
有人说要去那荒坟地烧纸祭拜,向阴差和鬼魂赔罪,祈求他们放过二牛;有人说要请道士来做法事,驱走二牛身上的邪气,让他恢复如初。
二牛的母亲一一照做,她带着纸钱和香烛,战战兢兢地来到那片荒坟地。她的手颤抖着点燃纸钱,嘴里念叨着祈求原谅的话语。
她又四处打听,找到了一位据说很有本事的道士。道士来到家里,设坛做法,口中念念有词,挥舞着桃木剑。尽管如此,二牛的病还是拖了很久才慢慢好转。
从那以后,二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敢在深夜独自经过那片荒坟地了。
而他那晚在荒坟地的遭遇,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子里传了开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恐怖故事。
每当夜幕降临,村里的人都会想起这个故事,时刻提醒着自己,夜晚千万不要靠近那片充满神秘和恐惧的荒坟地,仿佛那片荒坟地是一个永远被黑暗笼罩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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