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栀躺在沙上,只穿了居家的宽松短裤和小吊带,赤着脚,头随意扎在头顶,睡着的时候肚子上什么都没有。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睡颜带着几分孩子气,虽然身形瘦弱,但四肢修长,往沙上大咧咧地一摊,手脚都不够放的,全垂在地上。
在傅小州的印象中,似乎人类中这种纤细又瘦弱的女孩子大多没什么安全感。
睡着的时候,应该会无意识地蜷缩着四肢,很没有安全感,很惹人怜爱的模样。
而不是鹿栀这样。
四仰八叉,摊着肚皮,长手长脚毫无美感地耷拉在地上。
莫名让他想起了养在玄池里的那只小粉龟。
又笨又能吃。
傅小州莫名笑了下,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毯子,搭在她身上盖住肚脐眼。
她怀里的平板滑落下来,傅小州眼疾手快地接住,不小心点亮平板,看到了平板上的画面。
一副双人插画。
跪在地上仰头接酒的男人眉眼格外熟悉。
他瞟了一眼鹿栀,将平板塞回她怀里,又随手将毯子往上拉了拉,糊在她脸上。
“没大没小。”
鹿栀是被一阵温馨的香味唤醒的。
她猛地从沙上窜坐起来,动了动鼻子:“好香……”
是麻麻的味道。
她扭头看向厨房。
落地玻璃隔着的厨房里,傅小州脚下踩着一个小板凳,正在煮着什么东西。
味道清淡又温馨。
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只有厨房还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等,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鹿栀有些怔然地看着厨房的画面,心脏处有种又酸又涩又胀满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将胸腔里即将要溢上来的矫情狠狠压了下去,拉开玻璃门进了厨房。
“你做什么呢?”
傅小州瞟了她一眼,似有些无奈:“终于醒了?”
鹿栀摸了摸鼻子:“我睡了很久?”
傅小州:“你自己看看时间呢?”
鹿栀看了一眼手机,瞪大眼睛:“半夜三点?!”
傅小州有些头疼:“鹿栀,你是小朋友吗?自己烧了不知道?”
鹿栀:“……啊?”
傅小州:“这已经是我第多少次现你生病了?”
鹿栀挠了挠头:“好吧……我习惯了嘛,谁知道是烧了。”
傅小州看着她,认真道:“身体稍微有一丁点不舒服,都可以和身边的人说,不需要忍着。”
鹿栀差点儿被一个小屁孩整破防了。
从小到大,她每次生病也好,不舒服也好,永远都是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