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有道冷眼看虞舒,他是不屑的,只觉得虞舒在装腔作势。
过往虞舒有多在意这个家,虞有道是知道的,他一直很自信,这个女儿对自己是充满孺慕之情的,无论他怎么对她,她也会死心塌地留在虞家。
可虞舒眼里的冷淡疏离,却半点不像是说谎话。
虞有道冷笑,“虞舒,看来是虞家对你太好了,让你无法无天,半点礼数都没有,这是家里,不是你班门弄斧的朝堂,你以为你会点律法,就能跟你父亲说教了吗?
在虞家,我说是你的错,你就是有错,让你跪下认罚,你就要认罚。”
虞有道觉得自己的权威被虞舒挑衅,所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让虞舒认错下跪。
哪怕,这件事不是虞舒做的,那又如何?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局面,他一心想要出口气。
虞舒只觉得讽刺,这就是他的父亲,把利益跟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虞舒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听话让步,她半步没退,平静却充满力量。
“可父亲,你忘了,我如今身有官职,按照律法,除非我犯下罪责,交由朝廷处理,否则,无故打官者,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今日父亲若是让我跪了,打了我,在虞家我不会说什么,但明日,我会去吏部状告礼部尚书虞有道,无故欺辱殴打酿酒司九品掌坛。
就是不知父亲,是否能舍得下这脸面!”
虞有道脸色变了变,整张脸因为虞舒的话,被气得涨红一片,他咬牙捏着手里的茶杯。
“逆女!”
许是虞有道的脸色太骇人,让虞严回过味儿来,当即拦住了他。
“父亲,不可!”
虞严身为京兆尹,自然是熟读律法的,他知道,虞舒说的没错,就算是涉及了孝道,可律法面前,永远是律法排在道德之前。
虞有道气笑了,“我虞家还真是出息了,养出了虞舒这么个张口闭口律法的女官,我倒要看看,你还真敢去告你老子不成!
来人,将她压着跪下!”
可虞舒不敢吗?
无疑,她连登闻鼓都敢敲,还真没什么不敢的。
自从虞舒不认虞严这个大哥之后,虞严心中极为不习惯,但眼下,他却比所有人都清醒,笃定虞舒真的能干出来。
“父亲!”
虞严对着虞有道一直摇头,他还算冷静,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丫鬟小厮。
“都滚出去,今日之事,若是被我发现谁敢嚼舌根,立刻就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