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指间的结越解越紧,最后缠成一坨。
云恬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拔他腰间的佩剑。
长剑在皎月下出鞘。
丝瞬断。
剑芒闪耀间,结坠入云砚之衣襟里,被云恬的影子挡住。
“这不就结了。”云恬自顾自道,难道她还舍不得几根丝……
再抬眼时,云恬身体却忽然一僵。
她现云砚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握剑的手。
他身上酒气依旧浓烈,可眸子里却透着前所未有的锋锐。
“妹妹握剑的手法,倒是熟稔得很。”
云恬瞬间头皮麻。
这家伙不是醉了吗?!
“我,我其实一直向花神医请教养生之道,花神医不但暗中帮我调理身体,还教了我一些拳脚功夫……”
“哦?”云砚之嗓音有些酒后嘶哑,似笑不笑,“你跟花神医认识很久了?”
云恬一张脸渐渐淡定下来,“是啊,挺久了,那一次萧羽病重,我为他三跪九叩上山祈福,劳累过度心疾复,是花神医救了我。”
“凌绝峰那次?”
云恬有些意外云砚之居然知道,当即颔,“是。”
闻言,云砚之隐在月影下的脸似乎幽暗了几分,“你确定是她救了你?”
云恬只得硬着头皮编到底,“我晕倒后还被毒蛇咬了,索性救我的人是花神医,才保得住一条性命。”
她有些恼怒地抬眼,“三哥还有什么怀疑的吗?我都说给你听。”
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实乃兵家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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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砚之仰躺着,对视间,他手腕抬起,松开了那颗金镶玉领扣。
气质恣意,不羁。
“妹妹多虑了,我不过是好奇而已。”
云恬心道,你可不是对谁都好奇的人……
她总觉得,云砚之在试探她。
面上却收敛了神色,“我告诉家里人,不过是想留着手段自保而已,在三哥面前,我不敢不说出实情,三哥委实用不着盯着我不放。”
半晌,云砚之总算放过她,“知道了。”
那双锐利的眼眸一阖起来,云恬松了口气。
只觉身上一股无形的枷锁瞬间消失,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稳住云砚之,她便无需再担惊受怕什么时候露出破绽。
拗不过云砚之,她只得亲自去主屋拿了药箱。
一来一回,半个时辰过去,云砚之竟直接在草坡上幕天席地睡着了。
云恬叹气,在他身边屈腿坐下,看着对面那架孤零零的秋千。
忽然现,被云砚之折腾这一出,她倒是把裴远廷给她带来的那股钝痛感暂时淡忘了……
如今静下心来,又开始隐隐作痛。
如果父兄们都在就好了,他们一定会把裴远廷揍一顿,然后偷偷围在一块,商量着如何开导她,由谁来扮丑说趣,逗她开心……
有他们在的时候,似乎一切的苦难都不痛,不苦。
泪珠滑落,隐没在草丛中,脸上的泪痕随风而逝,如同那些逝去的美好。
不知什么时候,身旁仰躺着的男人悄然睁开眼,打量着无声拭泪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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