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半天了,也不见你应一声儿?”十一娘早停止了哭泣,一抬头却看到冷苍梧愣在那儿,和他说话也不理。
“没,刚在想事情!”冷苍梧有些心烦意乱。如果在以前,能让他担当如此重任,他会欣然应战,可如今他却只想逃避那即将到来的重大使命,但他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不凡,未出世就救了自己的生父,道行更是奇迹似的不修自来。
如果她梦中的事和娘梦中的合起来,那他……如果真是那样,他是不是该放开她?她已经够可怜了,怎么还能让她跟着他送命?
“十一娘……你……没什么,来,洗把脸吧!”也许并不如想象中的糟吧,就让他自私一次,到了灾难真来临时,再放开也不迟,现在就让他享有片刻幸福吧!
听他如此一说,十一娘也不再多问,迳自拿起帕子准备梳洗。
“不!让我来!”冷苍梧抢过她手中的帕子,沾了水,抬起那张如春桃绽放的小脸,一一细细的描摩,从她的眉,她的眼、鼻,直到那如红菱般的小嘴。
房里安静的吓人,气温却只升不降。不只十一娘那张脸红得似煮熟的虾子,就连冷苍梧的脖子也有丝暗红。(因为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到脸)
“还、还是我来吧……”越来越不自在,十一娘想抢过帕子,可是冷苍梧就是不干,坚持要服侍到底。
“不,今天就让我来为你梳妆可行?”冷苍梧半推半拉地把她请到镜前坐定。
“你会吗?”十一娘在镜中寻着他的视线,抬眼瞅着他。
“嗯!我娘只要我和我爹给她梳头。”冷苍梧拿出一只奇怪的梳子,轻轻的梳着十一娘乌黑亮泽的长发。
“咦?!这梳子好生奇怪?!”从镜中看到那奇怪的半截玉骨梳,十一娘忍不住寻问。她记得他扇坠儿就和这个差不多,莫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这叫鸳鸯梳,还有另一半儿!”冷苍梧分神瞄向镜里,二人视线在镜中交会,情切切,意浓浓。
“那另一半儿呢,能给我看吗?”十一娘心里不禁醋劲大发,就怕那另一半已送了人。
“不是在你那儿吗?”冷苍梧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
“我?!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给的啊?哎哟--!”十一娘从凳上惊跳起身来,正好一缕发丝还握在冷苍梧手中。他不知她会突然起身,一个不留神扯疼了她的头皮。
“怎么啦?快,我看看!”冷苍梧担心得掀开发丝,一看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
“还记得那天在春香楼,我不是去而复返扔了个锦袋给你吗?那里面就是另半截鸳鸯梳!”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了,本来只是想逗逗睡美人儿,没想到却一时情不自禁留下了定情信物,现在人家却还不知道当物破玩意儿扔哪去了。想想还真伤心呢,想他圣君要才有才有貌有貌,却如今连个定情之物也得强塞给人家。唉!
“啊?!你等等--”听他如此一说,她倒记起是有这么回事儿。
当时,她被他扰得心神大乱,又恼又羞,也没细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就随手搁在了枕下。后小蝉给她收拾时又随手塞进她的包袱里了。
十一娘忙拿出包袱来,翻开来一顿乱找,也不管一些小衣小袄儿会让冷苍梧看到。
“在哪呢?哪呢?鸳鸯梳,你快出来啦!……哈……找到了!就是这个!”拿起梳子,她炫耀似的对冷苍梧扬了扬,只见他笑得格外明媚,不由得看痴在那。
“找到就行,快来,头发都没梳好!都快日上三竿了,再不出露过面太阳就要下山了。”冷苍梧调侃道。
“嗯!”她好高兴,这梳子原来他一早就给了她,看来他说的一点不假,真是一见倾心呢!这算不算定情信物呢?就该是吧,听名字就该是了,一人一半,合在一起才完整。
“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哦!”有些孩子气的伸出小手指,硬是逼着冷苍梧和她打勾勾。冷苍梧宠溺的笑了笑,依言伸出小指。
一条红线适时而现,瞬间系在二人勾住的小指间,接着幽光一闪,化着无形。
这不是月老那顽童的红线吗?冷苍梧看着二人的小指良久,久得在天上等他来问的月老都快打起磕睡。
[正文:瞒天过海]
“老顽童,你在搞什么?!”冷苍梧难得有些大声大气对这些仙家道友说话。
“呵呵,命里注定,三世三生!”月老笑呵呵的,心里乐得手舞足蹈,啦啦啦……他的小师父就要回来给他解闷罗!
“老顽童,你别走,快给我解开!”明知道红线一但系上就再也无法解开,可是冷苍梧仍不死心。
不!这红线不能系!会害了她的!冷苍梧真的慌了!
“呵呵,你别逗了,大清早的就让我笑得肚子疼!”十一娘看到到冷苍梧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还以为他在扮鬼脸豆她玩笑。
她笑着起身走到洗脸架边,也不敢真的劳架他冷大爷再给她梳头。
不过她从没见过有哪个男人愿意给一个女人端水送茶的,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你从哪儿弄的?不是有小丫头吗?”她记得花家有不少丫头的,不可能缺少一两个端茶送水的吧!再说了,花胜年正值讨好花濯弘时,不可能会待慢了儿子的义兄,连个小小的丫头都不给配一个。
“有啊,只是那小丫环看我俊美,一时害羞竟把水盆塞到了我手里,大概是把它当成了什么……嘿嘿‘信物’了吧!我思量着你没梳洗,顺便就端来罗!”不想再管什么灾什么难的,他心思一换又逗起十一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