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再教你一句话,叫‘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千万要记好了。”
言翊:“……”
烛光闪烁。
第二日谢明准时被言翊叫醒。
他睡得其实不是很实,约莫是怕又做什么梦,闭上眼睛倒成了某种负担。
“简前辈给我们的盘缠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这次出发怕是只能用走的。”言翊眯着眼睛瞧了瞧天上毒辣的太阳,“若实在不行,只能用飞的,就是太招摇了。”
谢明斯条慢理地吃着早饭,闻言也不知道从哪忽然掏出来一袋子盘缠。
咣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又重又响。
“……”言翊将那袋子拆开,惊讶了一瞬,“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满满一大袋子,还是金子。
谢明又咬了口馒头,一本正经:“那个齐什么的,他那日想吃霸王餐住霸王店,我从他身上摸下来的。”
当然是假的。
那姓齐虽然看起来有长虹院的人的撑腰,但确确实实是真的穷光蛋。
这满满一大袋子金子,是他之前去长虹院找齐世民要记忆的时候从他房间里顺的。
要个记忆拿个钱,也算是帮这齐世民解决云梦城妖怪的报酬了。
言翊:“……”
真是个贼人。
二人雇了一辆马车。
沿途风景秀丽,自然是得好好欣赏欣赏。
言翊驾着马车缓缓驶向山间,留下三道辙痕。
谢明躺在马车里,很是悠哉地读着话本。
他这人最怕无聊,此去奉天还需要一段时间,他若是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怕是要在这马车里驾鹤西去——
活生生被无聊死。
这话本是他在街上随便买的,听闻是某个先生写的一些乡间奇事,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想象出来的。
刚一翻开,熟悉的名字便闯入了谢明的眼睛——
这书的第一卷,竟恰恰说的是谢明的二三风流事。
谢明:“……”
假的,这书里的内容,绝对是假的。
他哪来的什么风流事?
一边想着,他一边继续往下看。一边看,一边不自觉皱眉头。
凭心而论,这书的作者绝对是个读过书且见识很广的人。无论是遣词造句,还是故事编撰,都透着“这作者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味道。
毕竟,这世道上但凡和和他打过交道的人便一定能知道,“谢明夺人之妻”这种事情,是万般不可能存在的。
得是在常年流连于市井之中,身上有烟火气的人,才能写出来。
谢明蓦地笑了一声:“夺人妻?好新鲜的成语。”
外面驾车的言翊不明所以:“什么夺人妻?”
谢明:“话本子上写我混账至极,专夺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