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悄然透过铁网倾洒而下,在地面勾勒出不规则的光斑。
齐绪的目光投向人头攒动、行李堆积如山的操场。
1132人,除去烧死的武烈等12人,还剩1120,全在这儿了。
显然,无人愿意留在危机四伏的监狱。
或者可以说,每个人都渴望体验灾难前都未曾有过的富贵生活。
齐绪声音沉稳而有力,大声道:“四条路线可选。”
“梧桐路,距离飞鸟别墅区13公里,古川带队。”
“桃花巷,17公里,我带队。”
“朝南而行的银杏街和翠竹路,分别由张靖霆和白毅领队,距离皆在20公里以上。”
齐绪眼神一一扫过幸存者们的脸,缓声道:“每队上限三百人,自行选择。”
话音刚落,人群顿时如潮水般四散开来,你推我搡,争相选择队伍。
不出所料,一战成名的古川身后很快堆满了人,粗略估计有七八百人之多,相比之下,张靖霆和白毅身后则显得颇为冷清。
怒骂和呵斥此起彼伏。
“你去跟统领,都一样,别挤。”
“你怎么不去跟统领?张靖霆不是说了吗,齐绪是青鸾市人,你们是同乡,赶紧滚!”
“青鸾市的都去跟统领!别在这儿占地方!”
被暴力挤兑开的民众们瞥了眼肤色惨白、貌似身体欠佳的统领,满脸不情愿地移到最边上,打算先观察物资的分配情况再做定夺。
“老胡!”白毅焦急地想要大喊,却又似乎有所顾忌,从嗓子里挤出既焦急又轻微的呼喊:“过来!”
狱友胡八达看看古川,又瞧瞧白毅,神情无比纠结,迟迟没有行动。
这时,张靖霆操着方言,嘶声咆哮:“是江澜城的汉子就过来!”
“不过是20多公里的路程,我们距离最远,携带的防护物资理应最多!怕个鸟!”
此言一出,一行人冲着防护物资,如潮水般乌泱泱地跑向张靖霆和白毅。
“诶!”许梓晨见情况突变,冲着齐绪大声吆喝道:“你先分配物资!让我们看看!”
“对!分物资!平均分!”在最边上等待的人立刻附和。
齐绪搬出六大箱盐,给自己和古川各一箱,分给其他二人各两箱。
“这不行啊!”许梓晨顿时急了:“要不分三队,一队两箱!”
“距离相差不多,凭什么这么分!我们就不是人了?!”
紧接着,青鸾市的民众也用方言,不甘示弱的向遮遮掩掩的江澜城人回击,目光却投向齐绪。
“我们两队的人数肯定比江澜城的多,咱要两箱才合理。”
“要我说,直接所有人顺着梧桐路跑过去不就完了吗,区区13公里,一个小时就能跑到,还分什么队伍,绕来绕去浪费时间,怎么想的。”
“就是。”中年男人语气透着轻蔑,跟旁人说道:“这小统领还是年轻啊,畏首畏尾,不知道在顾虑什么。”
许志远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老成地抬高声音:“齐小统领,咱都是老乡,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啊,又不是搞选举,你对外人示好有什么用呢?”
古川虽听不懂民众在嚷嚷什么,但瞧着齐绪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妙。
此刻他心里有点慌,回想起齐绪带着蜗牛入侵清河的场景。
那人一旦起杀心,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得死。
铁定还殃及他!
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的人,会管谁的死活?
“别说了!”古川厉声打断:“给我听指挥!否则就留在这儿!”
“就说!”许梓晨梗着脖子,振振有词:“你们干蠢事还不让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