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甜甜心脏骤然加速,呼吸不畅,胸口像压着大石,她无比惊慌地要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被魇得眼皮沉重,怎么也撑不开。
眼看着冰箱越来越高,直破天花板,温甜甜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然后,一声冰冷冷的呵斥几乎就在她耳边响起:“叫什么?吵死人了!”
咦?
咦咦?
温甜甜的眼皮霍然轻松了,她猛然睁开眼,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目瞪口呆地看向一旁:
冰箱,人状的,就是薛白,正在床边打起了地铺,侧躺着瞪着她,眼神夹冰带雹,一脸不满。
“你、你、你……”温甜甜结结巴巴地指着冰箱,“回来了?没、没死?”
冰箱嘴角一抽:“你就这么想我死?亏我还好心去帮你买猪肉汤。”
温甜甜兴奋得热度直飙,她掐了下自己的脸颊,不是做梦。
“别掐了,够像猪头了。”冰箱冷冷地说。
这种口气,这种温度,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恶劣,绝对是冰箱无疑!
温甜甜扑上去,瞬间忘记了男女有别、人物有分,抱住冰箱,喜不自胜地大叫起来:“太好了!你还在!”
她做好了准备会被冷出鸡皮疙瘩,但是非常意外的是,冰箱的温度虽然比正常人的三十七度左右明显要低一些,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仿佛童话民俗中才有的雪女雪童一般,让人心生“这不是人啊”的诡异感。
更让温甜甜大感不对劲的是,她一抱上冰箱,就有种预感,冰箱肯定会一脸嫌弃地把她推开,并且加以冷嘲热讽。
但是……
没有。
冰箱一动不动,由着温甜甜抱,直到温甜甜自己觉得怪不好意思,松开了手,讷讷地道:“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留了条子给我说,‘撑不住了’、‘再见’什么的,我以为你就这么……这么去了。”
“哼。”冰箱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字,“是你自己脑子不好使,理解错了。不是我条子的关系。”
温甜甜抽了抽鼻子,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过分的甩锅行为,她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像个受气小媳妇一般解释:“我当时在发烧好不好?脑子糊糊涂涂的,哪能聪明得起来?再说了……不是平时也不算太聪明吗?”
接着,冰箱做了件让温甜甜冰冻石化的事情,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掌心覆盖上温甜甜的额头,喃喃地说了句:“嗯,已经不烧了。”
随后放下手来,神情恢复了冷峻,口气再度不屑起来,揶揄道,“不愧是吃成这种身材的家伙,发烧都能靠着猪肉汤解决,啧啧。”
温甜甜板起脸来,却坚持不到两秒钟,整张脸又垮了下去,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爬起来,懒洋洋地舒展起腰肢,终于想起自己的蓬头垢面,冲冰箱说:“我去洗脸,你也别睡啦,你的成人大计,马上要开始了。”
冰箱薄薄的眼皮一眨,俊俏的脸上现出一丝迷惑。
“娱乐圈。”温甜甜领导般的一挥手,“你不是要达成万众瞩目的目标吗?就像你自己说的,你除了好看,讨人喜欢,啥本事都没了,除非你去打劫银行,不然神仙怕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哼。”冰箱冷冷地应了声。
“所以,既然我病好了,”温甜甜继续,“那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共同携手,完成这项大计。”
冰箱沉默。
“这样你就可以当人了,不至于离开我走到街道口,都要留字条道别。”温甜甜喋喋不休,替冰箱憧憬了一系列成为人之后的美好,但是再看冰箱,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反而像生了闷气一样,闭上眼睛做假寐状。
温甜甜有点想上前踢人,只是觉得冰箱好歹是为了自己的猪肉汤,而不得不恢复真身几个小时,做人不能恩将仇报,只好闷闷不乐地住了口,往洗浴间走去。
出卧室门时,她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带着些许的羞涩,微笑着对冰箱说:“谢谢你,嗯,给我当冰袋,还帮我买猪肉汤。”
冰箱翻了个身,背朝着温甜甜,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温甜甜洗脸归来,发现地上的冰箱已经侧躺着,身上搭了件薄毯子,又睡着了。
她一边思索为什么冰箱也需要保暖的问题,一边走到床边,突然见到自己的床头柜上面,正摆着那本《甜甜的冰箱》。
好奇心起的温甜甜想,她跟冰箱既然经历了“生离死别”这样的事情,那默契会不会好一点呢?
有没有多加几分?
抱着“一定没问题的”这种迷之自信,温甜甜翻开了那本册子,迫不及待低找到与冰箱的默契度那一页:
一瞬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上面数值的颜色,是很漂亮的桃花色,衬在浅绿的底色里。
但是……
但是!
居然是负十!?
这是怎么回事?欺负老实人吗??
冰箱不是攻略对象
、
当日一整天,那册子里与冰箱的默契值简直就成了温甜甜的一块心病,她每隔一两个小时就把册子翻开,看看数值有没有更新。
非常遗憾的是,到了午夜零时已过,负十还是负十,并没有因为她多关注了几下就有所变化。
临睡觉前,温甜甜还不解地喃喃:“怎么回事?明明晚餐都给家伙做了红烧排骨,居然连一点都不涨?”
已经打好地铺的冰箱似乎已经看穿了温甜甜的心事,半躺下来,以肘撑头,斜乜着温甜甜,毫不留情地讥笑:“你以为总部的系统那么好糊弄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