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最大的秘密可不能在她这儿出纰漏。
想起老太太的处事手段,康嬷嬷额头都冒了汗,第一反应就是回去再要一碗。
转身的瞬间,视线掠过手中的鲜红落在脚下绿油的草地上,她却又猛地顿住了。
不行。
这碗里的量可是她们提前咨询到大夫算过的,老夫人虽然不喜那女人,可她现在却不能有事。
灵光一闪,她就猛地敲了下自己的脑门:
“真是糊涂了。”
这血又不是真用来救命的、又不喝,什么血有什么关系?
只是走个流程,她担心个什么劲儿?
眼角的余光四下逡巡了下,康嬷嬷还暗自庆幸刚刚早点打了丫鬟、血又是洒在了草地上,甚至都不用特意处理也不太会引起别人注意。
转身,她也往厨房走去。
一路上她都有意避着人,甚至进厨房她都是空着手、把碗藏在了外面,找了个借口让人杀鸡取了血,最后出来倒换的。
……
福德院,老太太的房里,慕连枝是门外就大声呼喊着、半踉跄着被人扶进去的:
“母亲”
拐进屏风,她就直奔了床头,一副虚弱焦急又关切不已的模样:
“听说母亲旧情复、抽搐呕吐,现在怎么样了?”
而她这突来的举动真真把一边坐着的大夫跟大夫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还吓出了一身冷汗,仓皇起身,两人都没掩饰住脸上的慌乱。
不为别的,屋里四个人,三个是知内情的。
除了一边洗帕子打杂的小丫鬟是真地在认真做事,前一刻,老太太还睁眼,两人还悄默默不是对她摆手示意就是偷偷跟她说话呢。
要不是门外传来动静,差点就露馅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是紧张又诧异。
诧异地是,取药的人还没回来她怎么过来了?毕竟是取血,而失血人就难免会虚弱,以前,慕连枝别说第一时间过来,不病上几日、卧床几天就是好的,隔天能来探病的时候都不多。
这怎么回事?
而此时,老太太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心也是突突直跳,除了脸色白了点,看不出什么异样。
“母亲?”
状似关切地上下打量完床上的人,慕连枝才回身看向了姜氏,目露疑惑:
“大、大嫂,不是说母亲病疾抽搐不已、上吐下泻的,这、这是稳住睡着了还是病重昏厥了?药吃了吗?效果如何?”
“母亲怎么还穿地如此严实,这怎么方便清理?”
“这天热的可别再捂出褥疮。”
“对了,母亲不是心疾、才要我的心头血为引以形养形来巩固效果的吗?敢问府医,为何会抽搐?是饮食不当那种上吐下泻还是吐血便血?”
“母亲年纪大了又有旧疾,如此折腾不会有什么事吧?”
原本几人是各司其职、商量的就是把病说地急切跟严重点,不给她过多反应的时间,康嬷嬷还没回来,他们也压根不知道这番话是慕连枝随口说的,只以为是康嬷嬷编造的,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傻眼了:
“这儿……”
扯了下唇角,两人交换着眼神,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因为他们不确定康嬷嬷是怎么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