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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齐没想到的是,她的初中生活结束之后的第二天,现实的狗血就让她清醒了不少。
这就是小城生活,当你在学校的时候是一个世界,当你回到村里时,进入的又是另一个世界,这两个世界很不同、很割裂,有鸿沟!
奶奶孙氏从秦有芳家回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个劲爆消息,她在秦有芳村里给秦齐寻下了一门好亲事!
“老大媳妇,跟你说,人家那孩子我看着是真不错,比咱们齐齐大三岁,也是初中毕业生!家里父母俱在,上边只有一个姐姐,房子也都盖好了,就等着娶媳妇,说是彩礼能给咱6666,六六大顺,你看这数字多吉利,一般人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
王美兰看着激动得满嘴往外喷唾沫的孙氏,一脸错愕。
秦有良去上班了,秦齐一早也领着两妹妹去地里摘芸豆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只能耐着性子往下听。
“你还犹豫啥呢?秦齐这次考得怎样?”孙氏急得什么似的。
王美兰没问秦齐考得怎样,但她估计着应该不会差,但还没确定的事,她也不好说得太满,“嗯,齐齐考得还行。”
孙氏一拍大腿,眉头紧皱地继续往下说。
“还行是怎么个行啊!我看没必要念那么多书了,去考个试她也就死心了!
你看看咱们村的孩子有考上正经高中的吗?有个去上了个二中,那学校去了就是个谈情说爱的学校,好好的闺女也给带瞎了,去不去上,我看没什么区别。”
男孩家里是杀猪的
“还有个妮上的叫什么一职专的,出来就是去咱们区里那纺织厂打工的,能有什么出息?那个纺织厂就算不去读一职专,照样也能进得去。
念了高中就是耽误时间的,你说,有那个钱,干点什么不好啊?咱们可别那么傻,你这两个小的都得养,闺女大了还是早点嫁人的好,我看的这家真得不错。”
王美兰听孙氏越说越真,她真怕孙氏乱点鸳鸯谱。
“娘,我看就算了吧!等齐齐成绩下来了再说,能考上高中咱还是要去上的,再说她还小呢,又不急着这一两年嫁出去!”
孙氏来回跺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哎呀,真等到那会黄花菜都凉了!每年初中一毕业下来多少小闺女啊,我看好的这家跟她大姑家是邻居,家里是杀猪的,齐齐去了就能当家,以后咱家都不愁没肉吃,你看我这趟回来,人家还给我割了这么大一块肉呢!”
王美兰一听杀猪的人家更是彻底晕了,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闺女过去就给人家喂猪、杀猪是个啥情景。
“娘,齐齐从小就爱读书,她又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你别操心了!”
孙氏由不得她多说,拿起扫把就开始扫院子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王美兰家里干活呢!
“你别别思前想后的了,那男孩十岁上就敢杀猪,我一看就是个顶门立户的好孩子!秦齐从小就不爱说话,胆子又小,可得找个厉害老公,不然以后结了婚也得被这个那个的欺负!
而且啊我跟人家也约了,等会人家就来咱家里相看呢。你别推三阻四的,赶紧给闺女拾掇拾掇,把院里院外的打扫干净了,眼看着人家这就进家门了。”
王美兰直接昏倒,怎么人都要来了,孙氏也太能自作主张了!
“齐齐带两个妹妹去地里还没回来呢,这哪来得及啊?!娘,你赶紧去把人劝回去吧!哪有你这样当奶奶的,也不问问孙女的意思,就把人给卖了!”
孙氏急得上火,“什么叫我把人给卖了,你这话说得太不对了!你这么多年都没给秦家留下一个带把的,我还不多操心着点这家里的事嘛!我看最近秦有良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你可别跟他一样的,过日子还得看家里女人的,你得拿得住才行啊!”
王美兰一把夺下了孙氏手里的扫帚。
“娘,你别忙了,齐齐和有良都没在家,人家来了就咱们俩能说什么啊!再说这事齐齐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还是赶紧去跟人家退了吧!”
孙氏被儿媳妇弄得没脸,满脸通红地吼道,“怎么的,你也要跟我造反是吧!有良不在家不是还有我和你爹嘛,我这就去地里把秦齐叫回来!”
王美兰拦也拦不住,孙氏就急匆匆地往山上去了。
秦齐正和妹妹们在地里摘芸豆。
那芸豆是套种在玉米地里的,前段家里的嫩玉米卖了七七八八,那些没有芸豆缠着的玉米杆也都被秦有良砍了,地里暂时又没有跟芸豆争营养的,所以他们家的芸豆真的是长疯了,一串接着一串,个头又胖又长。
走过路过的邻居们,看着秦有良家这芸豆都给馋坏了。为啥家家户户都种着芸豆,怎么人秦有良家地里的长势就这么好呢。
时不时还会有些喇叭花也缠在芸豆上一起长着,小妹就摘下几朵戴自己头上,也给两个姐姐戴上,姐妹仨个在地里玩得开心。
不得不说,收获季是当一个农民最愉悦的时候了。
等孙氏爬上坡来到地头的时候,秦齐她们已摘了满满一筐,正打算回家呢。
“秦齐,快回家!家里都等着你呢!这芸豆长得挺好啊,一会给我拿一半,我拿回去给你爷爷炖肉吃!”
秦齐纳闷了,人家的奶奶都是上赶着把好东西留给孙子孙女,这孙氏怎么就想着天天来抢她们的东西呢。
“奶奶,我爷爷地里也种了,我们家芸豆好不容易长起来,这才第一次摘,我们还没尝尝呢,你就要拿去给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