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七年前白家被株连九族的案子,有些疑问想问你,我会在你身上种一只蛊虫,过程不会痛,事后会把蛊虫取出来,可以吗?”
她一字一句认真地告知,但面前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桑枝看了她一会儿,沉默地拿出准备好的蛊虫和小刀,刀尖在她小臂上轻划开了一道极细小的口子。
将蛊虫放在伤口的位置,戳破自己的指尖挤压出一滴血滴在干煸的蛊虫上,没一会儿蛊虫变得饱满富有生机,快速钻进伤口内。
见此,桑枝取出骨笛放在唇边吹响,晦涩难懂的笛声响起,低沉而婉转持续了七八秒后,原先一直毫无反应的白家幸存者突然抬起了脑袋。
空洞无光的眼睛渐渐失焦,像极了人形娃娃。
桑枝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下一瞬,她猛地转动眼珠望了过来。
身体和脑袋却还是保持原有的姿态,就连眼睛都没变,唯独漆黑的眼球转到了桑枝的方向。
场面一度极其惊悚。
桑枝默默地后挪了些,拉开距离。
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似乎想了片刻,斜着的眼珠逐渐回归原位,僵硬道:“早春。”
许久未开口说过话,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话语间混合着极多的空气,让人听不到实音。
桑枝歪了歪脑袋,听起来有点像统一分配的丫鬟名字,姜时镜先前说过她是从丫鬟尸堆里活下来的。
“你还记得七年前的白家吗?”
早春缓慢地点了点头:“记得。”语调极慢的主动说道,“株连九族。”
桑枝松了一口气:“你记得就好。”她望向门外,“一会儿会有人来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便好,不用害怕。”
早春的眼内透着一股浓重的迷茫,一问一答都需要漫长的时间反应。
“好。”她眨了眨眼,缓慢地看了一圈四周,“这里是哪里?”
桑枝一愣:“?”
眉心不由微蹙:“这里是医馆,你住了许多日,不记得?”
早春眼里的迷茫渐渐蔓上了脸:“医馆……我记得我在刺绣坊里做活,太饿了便将街上买来的菜饼吃了,然后,然后……”
她看向桑枝,瞳孔却仍未聚焦:“咦?然后呢?”
桑枝靠近了她一些,再次伸手在她眼前挥手,只见黑眼珠一瞬间转了过来,极为吓人。
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地恢复原来空洞无光如盲人一般的眼神。
按理来说蛊虫不会造成这种恐怖的副作用,早春的神经反应好像出了问题。
“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你全部都不记得了吗?”她试探着问道,“比如赌坊?”
早春歪着脑袋,重复着轻喃道:“赌坊。”
她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抹痛苦,转瞬即逝,缓慢地摇头道:“我从来不去这种地方。”
正巧这时姜时镜匆匆赶来,身后是抱着杳杳的堇青。
桑枝握着骨笛站起身,走到少年的身边将早春奇怪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他。
姜时镜面色一沉:“你说她的记忆停留在进入赌坊前?”
桑枝从堇青的怀里接过杳杳,轻应了声:“嗯,可能是大脑自发的一种保护机制,若是遗忘这段经历,或许能无缝衔接到两年前继续活下去,但……”
看着早春的反应,皱眉道:“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