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离开得差不多,她叹气道:“府内暂时不会招新人进来,辛苦你几日,等嬷嬷找到合适的人接替你后院的活。”
桑枝抿唇微微一笑,乖巧道:“嬷嬷不必客气,桑桑分内之事罢了。”
嬷嬷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由衷道:“你是个好孩子,嬷嬷相信你不会做出那些伤风败俗的事。”
桑枝:“…………”
嬷嬷好像有点应激障碍,十句话里八句不离这个话题。
她只能再一次保证自己没有那个心思。
嬷嬷点着头,忽地问道:“对了,我听说你跟姜公子走得很近?”
“姜公子有事寻牙儿,我刚巧遇上就带了一段路,后来发生的您都知道了。”她娓娓解释道。
“行,去用早膳吧。”
见嬷嬷终于肯放过她,桑枝松了口气,转身去找还在一旁等着她的木果。
两人结伴用了早膳后,分道扬镳各干各活。
桑枝一大早就开始擦桌子,擦窗户,擦地板,几乎把所有能擦东西都擦了一遍,勤勤恳恳地干到中午。
刚停下休息一会儿就撞上了从外头回来的颜词,一身暗红色官服官帽,儒雅至极,估摸着下了朝之后一直忙碌到现在才回来。
桑枝放下手里的抹布,隔着距离行了礼:“见过颜大人。”
颜词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快速地从她身边路过,连个眼神都没给。
桑枝直起身后,看着他行色匆匆的背影,感叹古代当官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实质上算来,他们都属于打工人。
没多久后,就有人通知午时开饭,让她去侧厅服侍用膳。
桑枝无奈的应声,扶着酸痛的腰赶去侧厅,虽说二等丫鬟的月钱要多一些,但做得比拿最少钱的三等丫鬟多了好几倍。
她在现代做过最重的活,可能也就是帮忙洗个碗、倒个水而已。
穿过来后身为圣女,十指不沾阳春水,更没碰过一点粗活。
短短半天,她的指尖就因过长时间泡水皱褶而破了皮,后背也是酸痛得厉害。
心里暗暗念叨,但凡有一丝一毫回去的方法她立马跑路。
小破圣女爱谁当谁当。
“桑桑姑娘。”熟悉的声音传来,桑枝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身红衣的少年逆着光朝她走来。
姜时镜走近看清她的脸后,愣了一下,桃花眼弯起:“姑娘今日这妆,”他想了想,“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桑枝下意识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说她化成什么样,自己再清楚不过。
先一步的堵住他的话:“姜公子口中的这位故人想必一定美若天仙,岂是奴婢能相提并论的。”
姜时镜拉开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瞧了她一眼,道:“她若是有你这般好的口才,店里生意定节节高升。”
另一边的丫鬟上前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他的面前。
桑枝绕过桌子站到另一侧,将托盘里的碗筷摆放整齐,从容道:“公子谬赞。”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碗具轻微碰撞的声音。
姜时镜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水渍溅出滴落在桌面上,他视线上挪,看向了正在擦拭筷子的手。
指如葱根,白皙纤长,细腻到没有一点茧的存在,食指和中指裹了一层薄薄的细布,似乎受伤了。
他抬起眼,微侧着头饶有兴致地观摩她脸上厚重到几乎可以改变本人容貌的妆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姑娘未进府时,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