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煞有其事地开始辩解:“母亲尚未去世前,经常会去后山采各种药草晒干了卖给药房,我闻得多了,就比旁人敏感些。”
“我老家在徐州城富村,怎么会不是中原人呢,姜公子莫要打趣奴婢了。”
她边说着边拖着双膝往后撤,想要与姜时镜保持安全距离,裙摆无意间碰到凝固在木地板上的血渍,拖出了一条血线。
屋里的其他人不知何时都已走到院外,只留下他们两人,桑枝能听到院子里轻细地交谈声。
猜到颜词大概还在院内等着姜时镜。
姜时镜幽幽然地盯着她笑了声,摆弄着手里的香囊,慢条斯理道:“这里面确实是药草混合而成。”
桑枝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不过,我加了一些虫子,虫子喜草,不知道它们还活着没有。”
桑枝:“…………”
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把她噎死。
“姜公子真是爱说笑,虫子放里面不就腐烂了。”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信女愿单身十年。
姜时镜又靠近了半分,桃花眼弯起:“你怕我?”
桑枝欲哭无泪:“没有,姜公子长那么好看,奴婢喜欢还来不及呢。”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清水的声音及时响起:“公子,颜大人有急事与您相商。”
桑枝仰头望向门口,看清水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
“知道了。”面前的少年把香囊挂回腰间,长而密的眼睫下垂遮住了瞳内的冷意,再抬头看她时,笑不见底,“桑桑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若是每日都抹如此厚重的脂粉,怕是不久就能当上嬷嬷了。”
桑枝压住喉间的脏话,咬着后槽牙道:“不劳公子费心,奴婢天生丽质。”
姜时镜站起身的动作一顿,呵了一声。
桑枝:“?”
就该让褚偃把你做成丧尸,专吃牙儿这种恋爱脑。
屋内只剩她一人后,她全身的力刹那卸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黏腻地沾在皮肤上,就连额间都冒了层细密的汗珠。
果然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她,还好还好,脑袋还在脖子上。
一只极小的蜘蛛艰难地穿过地板上黏腻的血渍,爬上了桑枝的小腿,再一点点地挪到她的鼻尖,让她能第一时间发现它。
视线内突然出现一抹黑点就已经把桑枝吓得够呛,仔细看清是蜘蛛后,她差点原地起飞。
“好家伙,你怎么从姜时镜的身上爬回来了?”
她伸手把小蜘蛛从鼻尖取下,放在手心里。
拖原主身体的福,即使她精神上已经怕得快把蜘蛛扔出去,但手却稳健地拖着小东西,抖都不带抖一下。
小蜘蛛在她手心里转来转去,透明的蛛丝缠着她的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怕他?”桑枝歪了歪头,不解道,“他不会发现你。”
只见小蜘蛛转得更急了,似乎是怕桑枝再把它放回姜时镜身上,努力地用蛛丝解释危险。
桑枝有趣地张开五指想把指间的蛛丝拉断,发现它们坚韧有力,不像普通蛛丝般脆弱,她把指间都扯红了,蛛丝也顽强地缠绕在五指之间。
直到小蜘蛛快转晕了,她才慢吞吞地说:“他身上的蛊虫都是死的,威胁不到你,再说了人蛊虫好好地待在香囊内,就算活过来也跑不出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