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冬季里出太阳要比不出好许多。
起码稍微暖和些,不至于阴沉着天,或者下雨、落雪那般阴冷。
日头西斜,村里闲坐的妇人纷纷起身。
晾晒被子的忙着回家收被子,没晒被子的回家忙着做饭,顺便看看要不要打孩子。
只有一些年纪大些的婆子没起身,她们家里有儿媳妇孙媳妇,已经不用她们动手了。
“你看她那屁股扭的,比窑子里出来的还骚。”
“谁说不是呢!”
“这么多年没音讯,一把年纪了爬回来,回来也就算了,她回来,全福就疯了,哪有这么个道理?”
“就是啊!肯定有事儿!”
“别看刘一虎那狗东西跟我们家沾亲,也是浪的没人样,有次我路过他家,他踮着脚鬼鬼祟祟往茅房里看,你们说他在看什么?”
几个说话的老妇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挂着鄙夷,眼神里尽是隐秘又兴奋满足感。
“肯定不是看他媳妇,看媳妇还不是随便看。”
“儿子也不至于,应该是……”
“那不好说,全福不就是被他骗的结了契兄弟?”
“畜生是没有伦理的,他瘾大,那瘾一上来,可管不了那么多的。”
…………
太阳彻底消失在山头上的时候,几个老妇人总算心满意足散场。
拐角的一间房后沿,慢慢走出一个身影。
老脸上皱纹横生,阴沉无比,带着说不出的狠辣。
刘一虎躲在凸出来的烟筒后面已经听了许久,这群人背后蛐蛐他的事有真有假。
真的占了一大半。
最近他们家被一个衙役折腾的不轻,每逢家里有点好东西,那家伙就跟闻着味了似的,骑着马就过来了。
点名在他们家吃饭。
无论做的多丰盛,打再好的酒,对方根本不吃。
挑三拣四,要么掀桌子,要么叫村里几个辈分大的过来吃。
然后施舍般丢下几个铜板。
今年过年他们家都没敢买年货,准备去老二家吃,也就是以前刘全福的宅子。
没想到他在老二家多坐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听到这群人在蛐蛐他家。
恼怒归恼怒,刘一虎拿她们没办法。
人家家里男人多……
当初全村来他家吃面条时,就有这几家。
憋了一肚子气回家后,孙子孙女嗷嗷叫着围了过来,一脚一个全踢飞,也不管他们坐地上哭闹,摔门回屋里去了。
屋里一个年纪偏大些的女人正对着梳妆匣搔弄姿,涂抹脂粉。
只是脸上的皱纹褶子太深,加之年纪大了皮肤吸附不上,抹上去也很快掉下来,她只好用些油膏。
听见沉闷的脚步声,女人抬了抬眼皮,骂道:“你个遭雷劈的又什么疯?敢打坏了我乖孙我跟你没完!”
怒冲冲走出厨房要质问公爹的大儿媳听见这话,只好耷拉着脸拉孩子进灶台了。
屋里又吵了几句,刘家才安定下来。
第二天,也就腊月二十九。
刘一虎领着大儿子和三儿子去了老二家吃饭,打算在这里过年。